究竟是什么时候?
一定是在方才,自己欺身上前那两步攻势,萧殊羡折了蓝衫前襟,而那男人掠身反手一掏,就取走了自己的环佩,竟叫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萧殊羡顿时脸上有些发烫可瞬然便冷静了下来,这环佩是萧太后所赐,西夜人喜欢猛兽野禽,不光爱在大院落门外雕铸,也喜欢用矿石雕琢它们的形色形态,萧太后为萧家的“蛹”打造了一十八枚环佩,这就是其中之一。
若是弄丢了,其罪可诛。
萧殊羡的确是背后出了半身的细密冷汗,他口中说了个“你”字却又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抬头一瞧,那护卫已经转过身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院中的黑暗。
“嘎吱”,不远处的小屋有门扉轻轻磕碰的声响,蓝衫的脚步便没了声迹,萧殊羡暗暗叹了口气,这家伙倒是好身手好能耐也好沉得住气。
小夜禽在那头高高的枯枝上啼鸣,衬着暗影有些毛骨悚然,那叫声不显得悦耳。
星光月夜,便不再适宜好眠,萧殊羡将环佩收纳好仰头就随性的倒在了树枝上,看着慢慢星光从深邃再至清浅,东方鱼肚白。
许是这段时光恰逢了秋高气爽,渐渐的也不觉得燥热,慕沉川这几日倒是很惊奇的发现他们一行人的氛围好似变了。
可究竟变化在哪里,她又说不上来。
“慕小姐,你在看什么?”易先生歪着脑袋蹲下了身跟慕沉川肩并肩一起贼头贼脑的隔着门扉朝里头瞅,不就是萧殊羡那个家伙在厨房忙进忙出?
慕沉川拍拍易晟的肩膀:“您老不觉得咱们蓝护卫突然能接纳外人了?”可不是,蓝衫从在铜门关见到萧殊羡后直到句蝇都没搭理过人家半句话,尤其是得知萧殊羡的真实身份后更是嗤之以鼻对其万加防备。
但是这大半个月下来,慕沉川就发现蓝衫的眼神和态度变了,偶尔也会和萧殊羡那个小贼人搭话,虽然木头还是那个木头,半天蹦跶不出个响屁来。
易晟倒不觉得有多奇怪,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易先生就很实在,他怀里还揣着两个囊糕,对,萧殊羡亲手做的——易先生第一次吃到西夜的小点心,还是自己队伍里的这个所谓西夜的“杀手”所烹调的时候,是十分诧异的。
对,就是那种——这厮该不是想下毒谋害我等一行人吧。
但是第一口下去,易老就被折服了。
入口即化,三分甜味,两分清香,易先生抓着糕点追问了萧殊羡足足一个时辰的烹饪方法,比见到那些疑难杂症稀世珍材还要热情。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