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钧不理解,的确,火灾烧毁了秦大伯的心血和珍贵药材令他倾家荡产,可是没有人出事送命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那么现在他口中这言辞凿凿说着死了好多的朝廷官员的又是什么大事?
这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一个国度的关卡发生了这么大这么可怖的事,为什么多年下来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甚至连闲情逸致爱好满嘴跑火车的说书先生们口中也没有流泻出来一分一毫。
峪迦关,死了很多的朝廷要员和无辜百姓。
老人头听到了秦子钧的话,好事不容易找回
了焦点和神思,可是双唇发白颤抖不已:“那个小姑娘是从哪里来的!”他话一出口,原本要推开秦子钧的手又一把将那小子抓到了跟前,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就盯在了少年人的额头,“说!那个小姑娘从哪里来的!”
秦子钧被他吓坏了:“王、王城…她从王城来的。”
老人家眼睛猛然一闭“啪”的甩开了秦子钧:“王城…”他一遍一遍念叨着这个词汇再一次的跌坐回椅中,“来了,还是来了——”缓缓地,秦大伯用双手遮掩住了面庞,那声音听不出是哭是笑,秦子钧却看到有两行泪水从指缝中渗透出来。
那个梦魇,终究还是来找他了。
“出去,”老头子的声音从愤然到恐惧到惊异,最后变成了某种颓然,“出去吧。”让他好好的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那些过去的岁月所掩盖的真相。
秦子钧口干舌燥心跳如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老人家流露出相处来截然不同的面孔,他的畏惧、他的震惊、他的脆弱都写在脸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少年人踌躇着向后退却了两步,不知道应该出口什么宽慰的话,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留下来陪伴一会,最后门缝“嘎吱”只落出了一缕余晖渗透了进来。
原本就狭小阴沉的室内更加的昏暗。
酒意和茶香混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古怪的气息,好像某些不知名的燃香,带着异国风情的味道会让你的思绪都不由自主的飘向许久前的过往。
老人家保持这掩面的姿态不知过了多久,这才缓缓动了动,他吸了吸鼻尖,双手用力磨蹭了下面庞擦去遗留的水渍,慢慢从椅中起来蹒跚着步到了床榻边,榻上靠着灰墙的地方堆叠着不少的衣物,很是整洁,他想了想摸索着伸向了最下
层狠力一抽,衣物倒了满床,床单下的榻阁有着细小的声响。
老头子盯着那乌黑的小格子看了半晌似乎一直在犹豫,最终还是将里头的东西捧了出来,是一个乌金的长长小匣,他下意识吹了吹根本看不到的灰尘,如同珍宝一般反反复复的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