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小仆们恭恭敬敬的行礼不敢有所怠慢,这路边的夏花有了倦怠姿色却藏匿不住暖熏的风情,这个时节的确能叫游人醉。
“今日,怎么想到进宫。”谢非予没放慢脚步,他这大佛爷的按着自个儿的调调都习惯了,隔着夏花蝶舞连颀长的背影轮或都叫人有些眼花,风中吹来的
是花香亦或是某种带着温和之态又不敢叫人放肆的气息。
慕沉川就笑吟吟的:“想您了。”瞧瞧这些个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慕四小姐都快觉得自个儿跟在佛爷身边练个几年也能撩个无敌手了,毕竟,她这脸皮早就没了。
谢非予的脚步还当真有了半寸的停驻,紧接着又朝前而去,呵,这姑娘如今在自己面前什么话不敢往外桶的,她说的十分喜欢,你便只能当五分看,不,三分。
谢非予心底里又掐了掐。
慕沉川就哎哟了声,大佛爷不吃这套,佛爷什么套儿都不吃,准是觉得有些欣喜又碍着脸面和自个儿这漫不经心的口吻不应当回事,还得——还得瞅着一张脸冷哼一声表现对你爱慕的不屑一顾。
慕沉川觉得自己已经把这男人吃死了,不,这男人大概也吃死了自己,所以小姑娘往前跳了两步的就拦住了谢大佛爷的去路:“王爷,臣女想您了。”她
又臭不要脸的索性大咧咧再说一遍,抬起脸看看男人的表情,咦,没什么变化?
咳,慕四小姐立马扁起了嘴,原本就水盈盈的眼底里还当真好像氤氲了水雾,哀绪愁思瞬间浸染了这深夏的蔓草,连这一刻吹拂过的风都带了两分凉意,她吸了吸鼻子:“王爷您现在可是极少回王府了,臣女见您准是在宫中乐不思蜀…”她还装模作样的拿袖子掖了掖眼角,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可不是,谢非予近来忙于宫务,常常三天两头回不得贤王府,偶然也不过是深夜匆忙一见,这天还没亮人就没影了,“真是旧人思君不见君,无奈新人胜旧人啊——”
慕沉川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腔调还非得一波三折的给你来点儿新鲜感,谢非予眼角都抽了,可还没等他开口,那小姑娘突得就蹦了起来,双手叉腰这腿脚一跺:“臣女今儿个就是来‘捉贼拿赃’的,”她鼻尖眼底还红彤彤好似真的哭了一场,转而一张脸都被红霞熏染了色泽,不,不是捉贼拿赃,分明是要“捉奸在床”,“让我瞧瞧这宫里哪个小王八蛋狐狸精的,
跟本姑娘抢男人!”她还大咧咧的豪气冲天这么一吼,嘴就叫谢非予给按住了。
“你可闭嘴!”男人一张脸上都充斥着古怪的神情,嗯,就是那种连慕沉川都没办法形容的怪异,硬生生憋着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撒,想笑却不得、想气又不能,谢非予的确是该夸夸自己的忍受能力,这放了一年前,慕沉川大概脑袋都掉了一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