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愿与我走
慕沉川并没有作任何的回应,这大半个月下来,每一个人都在担心着她,担心她心神俱碎,担心她歇斯底里。
“我看不到你的将来。”祁昱修低低道,他的长袍被夜风席卷起,有枯叶落花从上头掠过,竟带着几分萧索苍凉。
我看不到你的将来,那是在宕禺的时候他就曾经对慕沉川说过的话——时至今日,哪怕祁昱修早已没有资格再置喙那姑娘的心甘情愿和所作所为,可依旧只有这一句话,祁昱修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谢非予,这样一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男人,在祁昱修的心底里,从来都不是慕沉川真正的依靠。
慕沉川听到了,她的眉宇有些紧蹙,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时至今日听到任何言语都掀不起她的动容和波澜:“是,我看起来失魂落魄、狼狈不堪。”往前走的每一步里都会流淌下现在血,如同赤足
踏在刀锋利刃上。
那些曾经咒骂过慕沉川的人,现在都可以来嘲笑讽刺她的凄惨境地。
“你本可以得到更好的。”而不是用这样的身躯去做一个披荆斩棘的站在谢家王爷身边的女人,那个位置太过诡秘,太过痛苦,它有玫瑰芬芳更有荆棘尖刺,步步为营都沾染着无数的鲜血和嘶喊。
何必,何苦。
祁昱修可以不置喙,但是不能不感慨。
慕沉川自然听明白那其中的意思,她的眼神也有过一瞬的茫然,好像那些曾经要为之坚持的东西也被河对岸的朦胧灯花和眼底泪光燃成一片刀山火海:“你…是想告诉我什么?”祁昱修不光只是在这里想要安慰她、怜悯她,他有话,斟酌许久,思虑诸多。
祁昱修的唇角有几分收敛,神色犹豫却还是开了口:“谢非予,”他一顿再顿,如今的时分提起谢非予不管是好是坏总有些许刻意的成分,他指尖微微掐了下袖口的翠玉绣花,“谢非予与天怙城关系匪浅,
陛下一早知其底细才会如此深恶痛绝。”祁昱修的指尖缓缓抚到了腰间的折扇上,扇骨如玉,冷冰无光,他的指腹慢慢摩挲了两下这才一下从腰际抽了出来,狠狠捏在掌心中。
“先有佛锦兰,才有天怙城,陛下如此忌惮谢非予才拿铜门关三十万人做赌注,他知道天怙城一定会相救、一定会出兵,因为谢非予,才是那个站在迎送使背后的男人。”
祁昱修的话一口气从口中吐出,这才长长的舒了气,好像那些话搁置在他的胸臆间太久,几次三番想要告知这姑娘却次次因为自己的身份而不得已隐瞒。
他是那个站在迎送使背后的男人。
天怙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