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听得“喀”的一声,好像骨头被折了寸截,那头猛然惊出惨叫,谢非予变掌为抓一下就按住了对方的衣襟:“歪门邪道,装神弄鬼!”他指尖横打半劈,一下就点到了那人胸膛,“呯”地,淡薄烟尘后就有人影在重击之下飞掠出去直挺挺的摔在了桌案上,将桌子都彻底的压垮了挣扎着站不起身。
这种迷烟阵仗的雕虫小技也配在他谢非予面前卖弄?
另外三人眼见自己的同伴倒地,掌心透过迷雾就要一拥而上,谢非予却退身了回来,而早有另一抹蓝色长衫比他更为激进的掠了上去,顿起的血腥味才让慕沉川发现,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根血淋淋的手指,那头的惨叫还没完就断去了声响,倒地昏死过去的两人,每个人的左手都断了两根手指,那是被蓝衫的银
链硬生生削去的。
最后的那个魁梧大汉,溅了半身的血渍大约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蓝衫反手一剪动弹不得,男人的脚在他小腿上点踹了两下,那魁梧之人立刻承受不住双腿的酸麻,噗通就跪倒在地。
谢非予微微歪了下脑袋,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虫子的尸体上,腐臭味真是越发的浓烈了,他这么瞧了一眼反而觉得脑中微微有些不真实的晕眩感,男人晃晃脑袋立刻察觉身边那姑娘柔软的手指就搀住了自己,那是慕沉川。
“放开他吧。”谢非予轻咳了一下,好似方才的晕眩只是错觉。
蓝衫轻哼一声将那魁梧男人推搡了一把,人已经站回到了谢非予身边,立刻就有小仆将雕花的椅子搁置在身后,谢非予顺了顺落在身前的墨发,缓缓入了座,佛爷长袍的凤羽沾染着金丝落在地上都不觉沾尘,他优优雅雅,仿佛根本没有参与过方才的闹事。
“你想做什么!”魁梧男人咬着牙脸色铁青铁铁青,他们一行四人,三人重伤唯独剩了自己,他却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要做什么。
“没想到在我北魏的王都还能见到西夜白罗教的余孽。”谢非予的眼神不算锋锐也不够阴戾,他看着
你的时候,还带着不屑和无谓,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有些心思要与你谈一谈,更懒得与魁梧男人客套,所以单刀直入。
这些人的装扮,谢非予一早就觉得有蹊跷,兽皮裹绑,头附草绳,绳结共十一二个,倒是像极了西夜盛行一时的白罗教。
魁梧男人的脸色立马变了两变,大概是根本没预料这个北魏人会一语中的:“你是什么人!”他揉了揉自己不停作痛打颤的膝盖,眼神却还不改那阴恻的森冷,眼前这绯红衣衫的男人好像从第一眼看到他们时就知道他们的底细,但是他半分都没有表露出来,而是叫他们自报家门。
这男人一身艳丽的衣衫在这花天酒地的馆子里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酒色财气的世家公子爷,可偏偏,那人身上半点俗气不沾,好像所有的脂粉和酒色都与他无关,他面对着所有的人都可以神情慵懒,不,那是目中无人的姿态,仿佛高高在上不将凡世放在眼中,偶尔从狭长凤眸中流露出的轻蔑都叫人觉得碍眼极了,可是,你反驳不了,这是那个人与身俱来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