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官们在朝堂里受了气,有本事就找谢大佛爷好好较量一番,来拿她慕沉川下什么手,也就会欺负小姑娘。
当然,这“欺负小姑娘”几个字只能是四意来说,放了全王城那谁不知道如今的慕沉川是谢非予的心
头好,说到欺负,哈,谁敢欺负。
别开玩笑了。
慕沉川拂了拂耳边的长发,她挠挠落在发顶的桃花瓣儿,听着四意的碎碎念有时候还挺有意思:“今儿个太傅府为何如此热闹?”门前车水马龙的好似刚散场了什么宴会,据她所知,顾忠书可不像是喜欢这么大张旗鼓宴请宾客的人。
“老太傅下了请帖邀了朝中的门生和同僚品个茶会,大约是刚刚得了好茶,顾大夫人从前最喜欢的山茶也正值茂盛。”四意搀了搀慕沉川,王城中许多世家子公子、文人墨客也喜欢有事没事置办一些品茗会或者赏画鉴诗大会,起码显得自个儿的格调高人一等。
“小茶会?”慕沉川微微低吟了两分,脚步就停顿了下来,她回头莫名又去瞧了眼太傅府的院门,“你刚才瞧见太傅府后门停靠的那辆马车没?”她突然道。
四意“哎”了声,摇摇头,她哪里注意过顾忠书家的后门还有辆马车的事,就算有,也没什么可奇怪
的呀,今日茶宴可是高朋满座的,指不定是哪一家的大人将车子停靠在了后门。
“那辆马车金穗银边,珠帘垂玉,轿沿上挂着八角桂铃,看起来倒是像我那位二姐姐的座驾。”慕沉川想了想,脚步就又迈了开去,顾太傅宴请门生同僚定然都是他的心腹,这种场合聊说的话自然不该是一个不在朝的女眷可以旁听的,更何况那女眷的背后是另一股势力,聿王府。
慕沉川只是觉得有一些古怪,可是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
“聿王妃?”四意愣了愣,“聿王妃虽然不再邀请之列,不过她名义上是顾太傅的外孙女,在太傅府里倒也合情合理。”这话没错,人家来看望自己的所谓的外公,或者来看望自己的“母亲”顾夫人,这没什么说不通的。
“也许是我多虑了。”慕沉川扬起头,暖阳微融在自己的脸庞,回到王城一个多月来她知道朝廷里的局面还没稳定,这些人想要趁热打铁也好,落井下石也罢,都得要提防着。
说一句不过分的话,她被流放足有大半年的时间,王城的人情世故早已变了沧海桑田,朋友可能成为敌人,敌人也可能反手相助,这世道总是千变万化。
“只是前几日听王爷提起,老太傅想要派遣韩悠任直隶道观察使随福兆临大将军前往铜门关,那佛爷也真是放的下心。”慕沉川挑着眉砸吧着嘴,铜门关若在顾太傅的监视下,怕也要如履薄冰小心谨慎。
“可不是呢,铜门关对王爷来说至关重要,这不是找个人膈应自己吗?”四意没想明白,她也听说了,谢非予并没反驳顾忠书的任职,反而举着双手去赞成,这可不像是佛爷的作风,在四意的想象中,谢非予分明就是应该一言不合就直开怼,还要怼得人哑口无言,只要佛爷动动口,底下就要震三震——对,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