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男人都觉得周身包围着冷气,令人难以御寒,整个王城突然而来的寂静似成了一座死城,远远的
能看到城墙外的街市还有着能够映照半边天光的火色。
叶朴轩大约是在这场倾盆大雨中灯火通明最为喧闹的府邸。
所有的丫鬟婢女进进出出,水盆、药材、毛巾、换洗衣物,只要里头的大夫一声轻喝,外头就有五六个人忙着跑腿。
云胡没有在里屋内,她在外头的花厅堂屋里坐立难安,听到那红着眼睛的四意端着满盆的血水从里头出来的脚步声,那丫鬟还呜咽着特意克制了嗓子里的哽咽。
“易先生怎么说?”云胡嗅到腥味也听到了声响,她一把拉住四意。
四意的手捏紧着那水盆的边缘,嘴里一声也不吭的撇过头。
“你…你倒是说话呀,沉川现在怎么样了?”四意的半声不响让云胡更为提心吊胆的抓着那小丫鬟的肩膀,指甲都快要掐进了皮肉里。
谁知“哐当”,那丫鬟手中的水盆就突然摔落在了地上,她“哇”的一声就直扑进云胡的怀里哭了起来,小风筝听到声响连忙从外头跑进来将满地的水渍盆子收拾干净,那小丫头也抹摸眼角。
“云胡姑娘,四意姐姐只是太担心了,她、她担心小姐过不了这个坎…”小风筝的话里也有着颤抖,那是她见过的慕沉川流血流泪最多的一回,如今易先生还在里头救治,没有人敢多问一句,就是怕得到的消息会是不幸。
不要问,不要开口。
不想听到更多令人担忧和难过的话。
小风筝咬咬牙换了一盆水又急冲冲跑了进去。
云胡抱着四意轻轻拍拍她的后背,纵然自己也是一身的泥泞甚至衣衫至今还淌着水渍,四意不管不顾,眼泪鼻涕都全蹭在了云胡的肩头怀中,现在的她只想抓住一些能让自己觉得安心安慰的东西,是人是物都好。
“我害怕…”那小丫鬟泪眼婆娑的在云胡怀里哽
咽,“我害怕沉川流那么多血,我害怕…”我害怕从易先生的口中听到更多的唉声叹气,那个大夫,那个悬壶济世能妙手回春的大夫愁容满面,豆大的汗珠都从他的额头滚落,四意不敢再看着。
她甚至都不愿意相信,那个昏死在床上的慕沉川会是她的小姐。
她等了、盼了半年多的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姐。
“我等了她好久,我知道她一定可以回来,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境地,四意口中一直喃喃着,她想要宣泄自己心底里的恐惧和惊慌失措,哪怕没有人回应,她只是想将这种无法平息的情绪都统统说出口来。
云胡知道,所以她安静的听,并不去打断四意,因为云胡的心底里也有着同样的恐惧和担忧,她们都对慕沉川现在的状况无能为力,既不能帮忙又不能替她承受,如果再不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那一定会把自己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