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后呢
云胡的样子看起来比慕沉川还要担惊受怕。
“我现在哪里也去不了。”慕沉川压低了声,她也时刻注意着周遭的变化,现在整个王城封锁了一切出入口,谁有一点动静可能更加引人注意,“铜门关事变传到了陛下的耳中,他也定然会知道是天怙城所为,他更不会放过谢非予。”如果慕沉川是九五之尊,那么这个时候,也很可能选择破釜沉舟,她的话说的清清楚楚,夜里的寒露让她鼻尖也微微发酸带着几声咳嗽,从嗓间溢出的干涸感令慕沉川浑身都不适。
她受过不小的伤,没等休憩调理就一路星月兼程来到王都,身体本也无法承受,似是全靠樊月那一车的药给强行支撑着大约就是慕沉川现在还没能瘫软困乏晕厥在地的理由。
事实上,她也极想好好安睡一觉,可是这一个多月来,没有一个晚上她能安然入睡,除了辗转反侧,就是心烦意乱,从未有什么心事萦绕在心头如此让人无法释怀。
谢非予,远在千里他乡。
每每午夜梦回,她脑中出现的也仅仅是男人在峪迦关临行时的喟叹。
该走了。
本王,该走了。
就是这么短短的五个字,好像梦中无法抓住的虚妄,该走了——这个混账就留给了她一个梦幻、一个梦魇,一个无法将心安放的结局。
谢非予,就是个混账东西。
慕沉川咬着牙没少怨怼。
“果然。”云胡眉头微微有蹙,她绯色的衣衫带着柔和的暖光,那是与谢非予截然不同的存在,“果然还是劳动了天怙城。”她只是低低道,对谢非予和天怙城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她兴许不清楚,但也是略知一二,“陛下如今再也顾不得多方威胁,而是决定一网打尽。”看九五之尊全程安排的动态,简直就是一场殊死的较量,很快就会有分晓,而分晓的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也是为什么,傅长栖宁可在家里当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纨绔子弟也不想以枢密使的身份夹在中间两面为难!
“王爷在大理寺会有危险吗?”慕沉川的神色之中半分担忧都不减,她甚至殷殷切切的恨不得现在就硬闯了那司法大堂。
“容大人为人处世极有原则,只怕今夜的大理寺也是一番腥风血雨。”云胡的唇角动了动,容则是个不惜硬碰硬的男人,你越强势,他越不畏,自家的傅大人几番想与这容大人交好可偏偏都要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不如…你先随我回大人府中?”这是极为冒
险的法子,一旦出了半点马脚,傅长栖满门全府也会难逃包庇藏匿的罪名,可是要云胡在这么兵荒马乱中丢下慕沉川不管不理,那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既然找到了她,就不可放任她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