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常大人,”慕沉川看他这有所失落的样子觉得将来王城中又要添一缕相思欲狂了,“不要这么失魂落魄嘛,好歹你也是见过迎送使真面目的人了。”这话可不假,这世上多少人想见那天怙城的管事一眼都没机会,如今那女人和他们几人相处了整整半个多月——姑且称之为相处吧,因为樊月这像把锋锐匕首的女人压根就没给过他们一个眼神一句话。
她从头至尾唯一交谈过的人,只有谢非予,仿佛整个营中,只有谢大佛爷儿才有资格于她并驾齐驱。
“只是不知下一次又该何夕了。”常简莫名道,他是归京的官员,本就不能无端外遣,更何况对方还是风口浪尖的迎送使。
完了,慕沉川脑子里只有这么个词儿,好好一个大好青年被那迎送使给勾勒魂了,老实说,樊月那样的女人,如果慕沉川是个男人也是惊为天人的,但她心里更清楚,那女人不是谁都消受得起的,她心高气
傲,骨子里有着和谢非予同样的桀骜和尊贵——
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在天怙城中,对樊月心生仰慕的将领会有多少,大家心动却不敢言表,这和谢非予的境况有些相似,同样是高高在上对感情毫无投入的人,所以——樊月不会那么轻易低头来看那些环绕在她周围的男色。
或者说,慕沉川叹了口气,她想到了谢非予——更何况,樊月的身边有了谢非予这样的友人,自不会将天底下的男人都看在眼中,谁人得了佛爷一丁点儿的青睐,都足以教你舍生忘死。
“安啦安啦,常大人,您这样愁眉不展害相思的,回了峪迦关可让王爷怎么给史中大人交代啊。”说好端端带出去个正常人,回来丢了个魂。
常简苦笑了下:“慕姑娘,”可是他好似想到了什么,这苦笑又变的有些颇有意味、颇有促狭,“你可真是个厉害人物啊,我自认为是个粗野武将不懂对待姑娘家的小心翼翼、战战兢兢,这一回倒是连半个字眼都没敢在那女人面前言说…”不是卑微、不是心
颤,而是生怕惊扰到了那个女武将——
这男人若是起了心思,莫不都是这般犹豫不决、心生疑窦的?
常简不理解啊,男女之情生就一般,可是瞧瞧慕沉川呢,一副破罐子破摔,顶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标语,就真冲着那没人敢惹的谢大佛爷去了,还见鬼的得了什么心头好。
这种功夫也是叫常简大开眼界的。
慕沉川眼角抽了抽,这是夸她还是贬她呢。
常简就嘻嘻哈哈的摆手,尽是将这几日缠绕在心头的困扰都拂散了去,冬日暖阳映照雪原冰山,又何曾是你见过的奇景。
来自芈鹿行馆的近百人晃晃悠悠的带着取回的两城地图和乌林答人头,在几天之后才看到了峪迦关口。
当然,大佛爷这边是不着急,急的是峪迦关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