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劳累您
没想到?
谢非予将手里的书折子合上,懒懒往桌案上一丢:“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是谢非予料不到的。”他闲闲的抛出一句反问。
现在的大军压境,即将围困芈鹿,似乎都没逃出这佛爷的猜想。
听听这慵懒的口气,可真是自负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就好像你机关算尽,却都不敌他轻描淡写。
慕沉川就溜达到了桌边,弯下腰偷偷的去瞧谢非予如今的神色和目光,要想知道这男人在想什么盘算什么,你就要看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有谋算万千,他的眼中有术法万化,可是慕四小姐这么一瞧险些把自个儿的魂给瞧跑了。
谢非予伸手就拉住了那姑娘的臂弯,轻轻一扯,好似你只听的发髻上有珠花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声,慕
沉川“呀”了声,人已经端端稳稳的坐在了谢非予的怀中。
慕沉川眨眨眼,她知道自己应该在这种时候笑起来,就是那发自内心的,某种如冰雪悄然融化的笑:“王爷,好似像个孩子。”她突然这么说。
谢非予眉头蹙了蹙倒没把手松开:“你在说本王黏人?”他好像还不太能理解“黏人”这样词汇的含义,毕竟这样的字眼从来没出现在谢非予的字典中,也绝不会有人胆敢用来形容他。
慕沉川就大咧咧的伸手勾搭住了佛爷的肩膀:“但是罪女喜欢王爷,自然喜欢王爷的好、王爷的坏,王爷您就是当真变成了个孩子,慕沉川也一样喜欢的紧。”这“甜言蜜语”就跟哄三岁小孩儿似的。
谢非予不喜欢,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假惺惺又甜腻腻的话,但是又觉得从这女人嘴里说出来,变的有些古怪,什么古怪——不知道,就是…也能入耳了两分的那种,古怪吧。
谢非予懒得回话,他的指尖弯曲成了好看的角度
,一下一下的敲打在桌案,那是他的算盘。
“乌林答伤了你,柏尧城又伤了本王,”谢非予虽然话说的慢,可是每一句都是某种决定,“这笔账,谢非予还没找他算,他倒是送上门来了,”男人唇畔流泻一抹恶意的笑,“有人想要送命,本王应该成全。”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指尖将那桌案的薄纸掐住了一丝裂痕。
慕沉川只敢用余光瞥了瞥:“王爷,您又——算计他什么?”算计他——所有人都觉得乌林答在和谢非予过不去,可是慕沉川无比清楚——那根本是,谢非予在算计乌林答。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自己猜一猜。”谢非予笑了起来,他松开慕沉川站起身,那身绯色的衣衫远远看起,就仿佛白雪之中流泻而下的血色,而血色之上灼灼金丝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