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慕云鸿想也没想就回了话,桑苎庄乃是北魏茶行的顶尖御用。
慕沉川的声音缓慢,她似在一边想着,一边慢条
斯理:“你时间紧迫连夜赶路才到了武雁隘口,想必在风雪夜中行了一宿,一定很冷吧…”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心。
“从宓泉驿站至此有三四个时辰的路,沉川,你怎么问起这些来了。”慕云鸿大概觉得很奇怪,慕沉川不声不响了一会却开始问起了不相干的话题。
慕沉川突然笑了下,她扬起头却没有什么声响,只是张开了嘴触到了冰冷的空气直呛进了心肺:“我道是这场雪原相认的苦肉戏码能多感人肺腑,大哥你雪夜茫行四个时辰竟肩头帽顶毫无白雪积压,还是你认为我慕沉川依旧是当初任人欺骗的傻瓜。”
慕沉川仿佛到这会才一个激灵的浑身打颤也险在那分毫之间就被慕云鸿的情义给感动的哭了出来,人在最为脆弱的生死关头一旦情绪崩溃就极容易在这样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情景下和盘托出,慕云鸿显然早有准备。
男人似也愣了下,他伸手摸了摸帽沿,肩头亦无任何白雪飘零,显然,他不是无意之中匆忙赶到,而
是早就在潜藏在营帐之中!
他——甚至远远的看着一切发生后,才与乌林答、乞石烈演了一场苦肉计来欺骗慕沉川。
慕云鸿捻去细小的水渍,他眯了眯眼分辨不清此刻的表情与心情。
“况且若有十二商行联盟这么大的事,祁哥哥与我见面之时竟未曾提起,行主要随同大队一起带着货物经过驿站前往西夜。”这放在慕沉川原本生活的年代,大约该说是“出国”,可是在天怙城祁昱修遇见慕沉川那么多天,他都在处理渭河地区的商贸交易,慕云鸿那些不假思索,反而叫慕沉川怀疑。
慕云鸿的眉头微微挑了挑,千算万算,算漏了祁昱修。
“哈——”不远的原本乌黑的营帐中徒的燃起了烛火,将里头的身影都倒影了出来,伴随着如此一声大笑,乌林答将军已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是乞石烈:“慕兄,你这位妹妹可不好骗也不好欺,连你都吃了闭门羹。”
慕云鸿终于收敛的唇角,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也不搭理乌林答的话,而是直直的盯着慕沉川:“小丫头,脑子倒是清楚,我看你比家里那位慕依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退开了两步,寒风吹拂到袖衫,青衫白衣在风雪中还真有几分临仙姿态。
慕沉川细细的喘息,她的眸光缓缓上扬,从慕云鸿的袍子到慕云鸿的衣襟,最后定格在他的脸上:“楚兮。”
她说了这么两个字。
若说之前那两句拆穿的话还能叫慕云鸿镇定自若,那么慕沉川现在出口的这两个字就让慕云鸿的脸色都变了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