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男人再不愿承认,也掩藏不了真心真意,这才是慕沉川敢于如此托大放肆的缘由。
她看到了你的心,也想要你承认自己的心,甚至那些连你自己都还没发觉的情意。
谢非予眉头微微一蹙:“你——可住口吧!”他当然听明白了慕沉川的言下之意,敢情他大佛爷这次
千里迢迢的是来给这慕四小姐送一个“请君入瓮”,谢非予的脸上有些绷不住的神色,些许还带了两分窘态,可不就是给慕沉川说中了某些心事儿。
慕沉川偷着笑眨巴眼将苹果递到谢非予跟前,还俏生生的直挑眉。
谢非予并没有去接苹果,目光在慕沉川的小脸蛋上挪来挪去打量:“一张嘴,舌灿莲花,迟早有一天,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慕沉川还很识相配合的吐了吐舌头,一口自个儿咬下了苹果,你不吃,那就犒劳罪女吧。
谢非予就在这刻还猛然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容忍这姑娘在面前的嚣张任性,从王城到北国——仿佛是他在追着慕沉川的过往与安危,大佛爷撇着嘴角看那老神在在的慕沉川:“若是有朝一日,本王弃你而去呢。”他长指挑了颗圆润荔枝,漫不经心的话语懒懒散散。
慕沉川,你得到了谢非予此刻的关注,但以后的路呢。
谢大佛爷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女子又不是唾手可得,更有甚者,佛爷的手中,最不缺的,是女人,最善用的,是棋子。
倘若有朝一日,谢非予仁至义尽,弃子而去,你当如何,学着那些深闺怨妇哭哭啼啼还是怨天尤人。
慕沉川闻言不恼反笑,几乎是连谢非予都没有料想到的顷刻,那小姑娘手中方才还在削着苹果的尖锐刀子此刻已经抵在了谢非予的胸口,一点一寸,分毫不差。
咬了两口的苹果,骨碌骨碌地滚落在地。
“王爷,罪女可不是那些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女人。”她话语甜腻腻的,好像还带着无尽温柔的缠绵,哪怕举着刀压在心上人的胸口,她也压根不惧不畏,所以这番话,一点也不像威胁,反而更像是悱恻的情话。
守候的蓝衫心口一跳,,他反应比慕沉川还要快,那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种不自觉的行为,有人对谢家王爷刀剑相向时就该先叫他人头落地,所以他的掌风下一秒已经要劈了下来,谢非予似早知晓蓝衫的护主之心,他眉眼一舒,蓝衫的掌风收的也极快——
谢非予都没有对慕沉川这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行为追究,蓝衫自然不可妄动。
大佛爷微微撇了下脑袋,蓝衫就识趣的出了门去。
慕沉川大眼睛眨了眨,装腔作势的还拿那尖锐刀锋在男人心口小小的戳了戳:“您可千万不能做那招惹了姑娘还不自知的负心汉,”慕沉川歪着嘴角,哼哼唧唧的,也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妥,要求那些个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不负卿心,本也是个笑话,可她说的那是字正腔圆,没有调笑的口吻,甚至,认认真真,“否则,哪怕您是有上天入地的本事,罪女也天涯海角的追着您——”她眼角眉梢都尽是阳光璀璨的意味,“杀回您那贤王府去。”
谢非予看到这雪国的日光从慕沉川眼瞳深处折射,眼底也同样倒影着自己凤羽的样貌,他一咂嘴:“怎么,你是认定了本王?”
慕沉川点着脑袋敲敲自个儿的匕首,听听这声响,有多清脆就有多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