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川的手僵了僵,那个小丫头是不是还守着空荡荡的叶朴轩,等着她这个前路未知的慕四小姐,重新回到王城旧都呢。
慕沉川的唇微微颤着,下一口却更大劲的咬了下去,仿佛要将四意的关心关怀和心性铮骨都一股脑儿的藏进胸怀。
“咳、咳…咳!”这一口囫囵吞下反把自己给噎的够呛,慕沉川掐着脖子一张脸都涨的通红通红,背
后就传来了温和轻轻拍打的触动。
谢非予可没笑,他现在满脸的嫌弃是任谁都看得出的,吃个糕点都能噎死了自己,四意要是知道了,怕是要万死难辞其咎。
男人的手掌仿佛带着古怪的热度直透过重重衣衫和冰冷空气直达血脉四肢百骸,慕沉川甚至觉得这股热度已经直冲上了脸颊,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脸,连忙将嘴里那半口没咽下的莲叶糕吞了下去,手中就突的沉甸甸。
谢非予的茶盏搁在了慕沉川手中,谢大佛爷有些不耐烦的斜睨她:“没用。”确实够没用的,一个婢女的关心就叫她如此感动,感动的险些能噎死自己,大佛爷抿着唇都不愿多说半个话语,怎么他谢非予千里迢迢来这北国,第一个见的就是慕沉川,这小姑娘除了流两滴眼泪外,就不知感激为何物不成。
慕沉川呢,“咕噜咕噜”的泯着茶盏冒着水泡,这一屋子也不知何时气氛变的温和但又叫人觉得燥热难耐,火盆子似也没有搁置的那么多,慕沉川的眼珠子打了两个转:“王爷…”她悄声的还没将茶盏从嘴边挪开,“您看外头还跪着这么多人呢…”不说都快忘了,外头的人膝盖怕是都已经跪麻了。
谢非予一个眼神,蓝衫便出了门去,那些个长工小斯杂役,今儿个都好生回屋休憩便是。
慕沉川偷偷瞅上他,就看到那男人毫不避讳的瞧
着自个儿,慕沉川“咚”的心跳就撞了下,“咳咳咳”——夭寿简直,慕沉川心虚的很,仿佛谢非予此次前来的缘由不需要开口已经昭彰。
“风寒了?”谢非予眉头蹙着,有些莫名。
“不不不。”慕沉川连忙摆手。
谢非予就嫌弃的白眼:“真不知这几个月下来,连好端端的话都不会说了。”谢非予膈应起人来,比慕沉川当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沉川眼角一抽,她就觉得这佛爷三句话不怼怼自己一定是浑身上下不舒服,大老爷们的——说点儿好听话就那么难吗?
明明人都已经来了北国,现在就好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跟前,怎么,大佛爷您这份心意还要我慕沉川来替你揭开不成。
得,你不说,那就我来开场呗。
慕沉川清了清嗓子:“王爷您既然来了,就当好生欣赏一下这函厔雪原的景象,俗话说得好,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她想了想,等等,这毛爷爷的沁园春雪后面是啥来着,“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少借花献佛。”谢非予听她念念叨叨,词句不赖,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这小东西自个儿写的,他收回手,坐的是端正方圆。
“嘿嘿,”慕沉川戳戳手,搁下茶盏嬉皮笑脸的
,“王爷您特地跑来北国和谈,既不像是您的行事作风,又不是陛下顾命授意,”这些可都是谢非予亲口承认的,所以慕沉川这回可就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慕沉川脸皮厚啊,不就是追个金凤凰嘛,有什么难的——
不不,难——
难在怎么叫这个凤凰老老实实的承认对自己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