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会心中事
如你所言,本王便不该在这冰天雪地——
慕沉川的身体是结结实实的僵住了,愣是说她像木桩像石头都不为过,更因着胸腔里被莫名重击到的震撼却恍然觉得这像一场幻梦幻听的错觉,就连转身的姿态大约都是这辈子最难为最难堪的样子。
银白雪地之上独秀一枝的潋滟红色,大约只有那等天人之姿才衬托的起如荼焰火般灼热的光芒。
白马,红衣。
玉面罗刹。
她不敢置信,呼吸连同脑中的思绪都嘎然断裂在这瞬间,金凤银翅,那梦中的光景就如同男人现今颀长的身形,还有眉目间从来不畏于诡谲暗潮的锋锐都昭然的撞击在心头,他跨马其上,目光灼灼,那是比任何鲜丽明艳都叫人神魂所摄
。
谢非予。
谢非予。
这三个字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了北国漫漫风雪之中。
这不真实。
又太过真实。
慕沉川甚至迈开腿不自觉“啪嗒”倒退了一步。
她张着嘴,明显感觉到北风呼啸着将热血喉头都要冻结住,却压根不知道该接下什么话茬,甚至要不要相信眼前的一切,那个菁华浮梦中慵懒不可冒犯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谢,”她艰涩的咽下了口水,“谢非予…”一字一顿,好像只要念出口,所有的一切都会突然消失不见一般的小心翼翼又不敢确认。
谢非予。
从嘴里流淌出的音节都似带着不容人质疑的
氛围。
男人的肩膀微不可见的耸了一下,他狭长的眼眸看不清楚究竟是否有着灼人的明光在闪烁,只是微微扬起了头,黑色的长发落在胸前一缕,薄唇就轻启:“大胆。”原本便是那样不怒自威的神色和仪容,谢家王爷轻哼了声,却又十足十的撇去了追究的成分,皇亲贵胄的慵懒就如同珠玉一般流泻了下来——
大胆吗?
大胆,整个北魏谁人敢如此直呼谢非予的名讳。
大胆吗?
谢非予不置可否,似乎多月不见,从这小丫头的口中又感受到了某种熟悉又熟稔的气息。
放肆的不可捉摸。
一旁的小午眼珠子直愣愣的瞪了半晌,仿佛一时之间压根没有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他从未见过谢家王爷的天人之姿,只从魏岩那听闻些许,而谢非予三个字,在小午看来,别说魏岩,那是连州府衙门里的那些大人都不敢在舌尖儿上打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