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风雪后,下了山的小午恰担忧乌棋马场,新生的两匹小马怕是挨不过这风雪,索性风雪一小就带着人驮着物资上了山,结果刚赶到便得知马场遭遇了变故,所有的马匹都惊跑了,慕沉川被派出去追马还未回,小午立马指挥着剩下的人出去搜寻。
这才在一条碎裂的冰河道附近找到了差不多冻死了的慕沉川。
小午把人给拖了回来,当时大约也觉得慕沉川这小命不保,但许上天垂帘,竟也没叫她一命呜呼,就好像还有什么挣扎着不肯在这样生死劫难时还要将这条性命抓住苟且于世一般。
慕沉川至此已经昏迷两天了,高烧不退,任是小午想尽了办法也没法退烧,到镇里去请大夫来去也要四五天,况且魏岩怕是不会准许,小午更不可能擅作主张,上一次帮助楚兮没有被发现已经是上天垂帘了。
若是被那魏亭长知道,恐怕小午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小午叹了口气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他对慕沉川这条小命还没有就此在外头交代了表达感慨,少
年人起身揉了揉酸疼的手臂,这乌棋马场没有任何的保暖措施,连个炭炉也没有,真他娘不是人呆的地方,他大概也是魔怔了才这么玩命的在这破马场留这么多天。
小午心里不知想到什么就悻悻然的踢了下桌脚,好心没好报。
慕沉川沉睡未醒,迷迷糊糊的,口中偶尔念念叨叨落出两个字。
小午会起性子想要听一听,那些记忆许是关于慕沉川的过往和曾经,来到这里的人,所有的过往都不为人知,小午怀里抱着刚沏好的暖茶,只有这点温度能够叫人觉得几分暖和,可茶水不肖一会也都凉的冰透,小午打了个喷嚏。
慕沉川的嘴唇干裂,小午凑上前去,有那么一瞬都恨不得连呼吸都摒去。
“…谢…”
小午蹙了蹙眉,歪着嘴角:“谢?”他仿佛只是从慕沉川的口中听到这样的字眼,少年人耸了下肩,“谢什么谢,用不着谢,你这条命没死就应该谢天谢地去了。”小午嘴碎的朝着地上啐了口。
窗外细小的雪绒花飞扬。
慕沉川的脸颊微微撇了开去,口中的词句更
是叫人难以分辨。
梦里究竟有什么呢。
十里晓风的王城,春风拂槛的情意还是针锋相对时那白雪红梅的凛冽如霜,从眼角眉梢倾泻下来的桀骜不驯,都是他给予旁人难以企及目光的一部分。
“谢…非予…”慕沉川好像总算把话说完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