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脚印也点点滴滴变得浅淡难辨,慕沉川揉了揉眼睛。
白雪依旧是白雪,身后剩下的只有她的脚步,仿佛原本的马蹄子突然失去了踪迹。
不知是被风雪掩盖了,亦或者只是莫名的消失了。
慕沉川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背后一悚发冷、汗毛倒竖,在这样的大雪夜下风雨方停,山中走兽会不会出来觅食?会不会——在周围有着什么东西将那马匹拖走啃食。
慕沉川全身的鸡皮疙瘩一起,脚步不由自主的停顿了下来原地踌躇,突闻——
“咔啦”,那声音极轻却又显得清脆不含糊,慕沉川微微愣了下,寒冷令她的判断有些迟缓亦不敢轻举妄动。
“咔啦”,又是一声。
是从脚底下发出来的。
慕沉川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似突然想到却
根本来不及有所动作,整个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去,“呯”的,脚下的冰面瞬间裂成了四五块浮冰,她的皮肤一下子就被所有的寒冷刺骨所浸透。
慕沉川意识到了,她无比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冰河。
她在昏暗中走入了某条并没有完全冻结的冰河道,河道冰层因为无法承受力道而开裂,她在这瞬间已经摔进了冰河之中!
冰冷的河水一下子灌进了她的口中,几乎整个身体都半浮半沉的在碎冰之间挣扎,慕沉川心头慌乱,伸手下意识想要去攀浮冰就如同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在这样的冰河之中,要不了多少时间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水流透过袄子已经包裹了她全身,所有的血液和骨骼就好似变成了无感的僵肢,疼痛已经不是疼痛,而变成一种求生的麻木,她的指甲卡进了冰面,双手不停的翻腾着水花,所有的力气只能用来喘一口
刺痛咽喉的呼吸。
冰冷、冰冷、还是冰冷。
浮冰并没有承受住她的力量,她尽可能的想要靠近来时的路,那是唯一可能上岸的地方,她不知道这条冰河道有多宽,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在河道上走了许久,她脑中一片空白,来龙去脉都分不清也早已没有分析的必要,河水淹没过鼻尖和耳朵,令所有的感官都变得不真实。
仿佛这一刻你能做的,就是向上天祈求。
指甲和掌心的拍打令她的伤口开裂流淌出鲜血也不自知,早已没有了痛觉,甚至连血腥味都嗅不到,无数滑落的浮冰叫人将所有生的希望打破。
水面、岩石,结着滑冰如同壁垒,一次次抓紧,一次次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