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有些烦躁的在圈里踢踢踏踏踩踏着脚步,比往日显得更为不安躁动,慕沉川蹙眉轻手捋了捋它的鬃毛,这大半个月照顾下来多少和这些烈性的马儿打了个交道,她扭头看到墙角仓里有昨日才送来的几车马草,这分量吃不了两天大约就要空,看样子山下的人也不会再送补给上山了。
“呼哧呼哧”马匹鼻息间的声音粗重还带着几分起性子里天生的狂躁。
许是这天气不光叫人觉得压抑,也让马群暴
躁不安起来。
慕沉川将马圈的栅栏检查了一遍这才顶着风雪拖着两捆马草回了屋子,屋中不暖,可至少不会像在外头的风餐露宿。
天色阴沉的极快,仿佛瞬间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你能听到北方来的劲风打在窗沿和屋檐时的呼呼声,好像深山中恶鬼幽灵的低俗,隐约夹杂哭泣的哀嚎。
山中有鬼如雪皑。
慕沉川背后莫名一阵发冷,在王城的日子里或许从来不敢想象世上还会有如此极寒的地方,这样糟糕恶劣的天气。
王城。
这两个字跳进慕沉川脑中的时候连自己都不由一愣,她身处这高山之巅太久了,久到有那么一瞬间竟想不起王城两个字代表了什么。
酒肉浮华,纸醉金迷。
有情有义。
莺歌,郦娘,云胡,四意,祁昱修…还有谢非予。
有灯花,有烟火,有漫天星辰都曾望你眼瞳深眸,桃花遍野开你心上瞬间,浅淡的茶水合着红梅凛冽傲意。
好像,终于,与世隔绝。
慕沉川将披在身上的大袄裹紧了两分,耳朵偷偷贴着木门,外头呼啸而过的风能浇熄你的一切热情,小午说的没有错。
她下意识的揉了揉额角,风雪似已没有先前那么猛烈了,可还是打的外头没有严实的木头框框响,那些劈完的柴大概已经被席卷的一地狼藉了吧,突然“呯——”一声巨响,好似栅栏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马群远远发出了阵阵惊慌失措的鸣叫,就像忽然进入了某种兵荒马乱的境地。
慕沉川被这一阵骚动吓了一跳,外头黑暗混沌什么也看不清楚,紧接着踩踏在皑皑白雪的脚步声传来,“呯呯呯”,敲打在木门的声音急促又带着慌
乱和愠意。
“起来——都起来——”外头的人声嘶力竭的大喊,可都被风声掩埋了不少,“马圈破门,马群跑了——都给老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