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冠逸倒抽一口凉气,惊得后腰“哐当”撞在了桌案上。
半明半暗的室内,光影缓缓落在那从帷幕后走出的小姑娘的鞋履上,仿佛有着流水痕迹。
慕沉川。
安国侯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为诧异的是她竟会在这房内守株待兔,明是一早就知他有所行动。
安国侯的嗓子里哽咽着气息和话却没敢多流露出一个字眼,他在防备在揣测,慕沉川究竟要坐什么。
慕沉川看到老侯爷那如临大敌一般战战兢兢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可笑,安国侯向来对自己的仕途地位千算万算可还没有在自己的女儿面前显得如此惊慌失措过,她缓缓步出帐幔,看似柔若娇小的身影淋就月光剔透,眼神已经落在地上那些被打烂的罗汉佛像身上。
“顾夫人善喜礼佛,若是让她知道父亲您这么大不敬,怕是又要伤心好一阵子了。”慕沉川见老侯爷不开口,她也好心情和他多兜两个圈子,你瞧,这贤王府的后院,只有你我二人,何不把话敞亮了明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国侯压低着声掩饰此刻的心惊。
“这话该问您,既已送出的礼,怎又要毁的一干二净。”慕沉川踢了踢脚边的罗汉碎片。
“你把东西放哪了!”安国侯再次问出口的话音中已经压抑着几分怒火和不耐烦,这故意打哈哈的小丫头简直就像在羞辱自己。
慕沉川眼珠子装腔作势的转了转,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如章印的物什,那物什上雕镂着翠峦流水仿佛千里江山尽在眼睫,栩栩如生偏又玲珑机巧,说一声巧夺天工也不为过。
安国侯一瞧见立马上前就要抓,慕沉川微微半退将手藏到了身后,安国侯抓了个空,那小妮子压根就没打算把东西送还他手。
“你知道那是什么?!”安国侯的脸色已经紧绷的发白,可见慕沉川手中之物的重要性。
“不知道,”慕沉川耸了耸肩,她点着脑袋又恍然大悟,“女儿原本是不知道的。”
安国侯的五指紧绷的几乎要将手中拿封信给捏的粉碎,他的眼神在慕沉川和信笺上来来回回:“你想陷害我不成。”
“父亲言重了,”慕沉川眉头舒展没有任何生气的意味,反而看着安国侯如此焦灼是赏心悦事,“这个世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有你有心谋害他人,才会叫他人有机可趁,如此说来,也多亏父亲你将族谱拓本转交予我,今日之果,他日之因罢了。”
安国侯愣了下,他没有听明白慕沉川在说什么。
慕沉川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不知该说那老头儿是聪明还是愚笨:“钟离。”她只是这么短短的说了两个字。
安国侯脸色大变:“你住口!”仿佛这两个字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慕沉川唇角一勾,安国侯这么勃然大怒那就是自己猜对了:“钟离这个姓氏即便放眼整个北魏也只有一家独坐,远在岐山十四州之首的麓州,开国时由太宗武皇帝封地嘉御,改忠姓为‘钟离’,自此坐镇麓州永不言去,如今的当家之主应是钟离赐,此人年岁五十有三,手握大权执掌重兵,任是十四州内也无人胆敢撼动,”慕沉川抛了抛手中那江山雕饰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