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予闻言哈哈一笑,伸手按住了安国侯的肩膀:“侯爷三杯下肚,莫要醉了。”他红衣轻袖从老侯爷肩头滑过,微微带着香意,人依然在两桌开外。
安国侯唇角紧紧一泯,他自然不指望谢非予能立马给出答案,然而和九五之尊的这场较量怕是很快就要见分晓了,吕太后死了,皇帝陛下是最难以忍耐的人——好啊,他慕冠逸坐一回隔山观虎斗,必要
的时候,推一把——这可向来是大佛爷最喜欢干的妖蛾子事。
安国侯这么一想蓦然释怀,一杯接着一杯便停不下这酒盏,欢宴不过半载已经有些大人撑不住了。
“咳咳咳”,对桌的陈太医乐得高兴喝急了,咳得整张脸都跟猪肝色一样,候着的小厮连忙将人扶去了一旁。
“陈太医啊陈太医…”安国侯看的只想笑,“再来喝一杯啊。”他举着酒盏把那老太医给气的个半死。
眼见着这欢场的气氛是越来越高,乐音几乎将整个王都都变成了不夜天,小厮们奔相走告,诸位大人若是醉了累了困了乏了,贤王府客房随时恭候,三天三夜的盛宴还望诸位不弃。
好啊。
不少酒劲上头的大人连声叫好,恨不得现在能抱着个酒坛子不撒手,起了诗兴的文臣已经在那较
劲对着飞花令,输了的罚!
罚酒一坛。
哎哟,没眼看、没眼看,那些平日里正襟危坐的大人都喝的忘了形,老侯爷手中这酒还没咽下去,“呕”的,上一杯已经从嗓子里呕吐了出来,脑中顿时被酒劲给撞的昏昏沉沉,他不是个喝酒的老手,今夜灌得是又多又急。
刚歇息完的陈太医回来一看到狼狈样的安国侯,终于轮到他反声嘲笑了:“哎呀侯爷,咱再坐下来喝两坛子呀。”陈太医还伸手装着抱酒坛的样子,安国侯吹胡子瞪眼就想上去给那老头儿一脚。
谁知脚下一拐,险些出丑摔个狗吃屎,他甩甩头,满天星星都打着转,喝醉了。
“本侯…本侯没醉…”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陈太医嘻嘻哈哈的连忙让小厮过去搀安国侯。
“侯爷喝醉了,赶紧送客房去。”陈太医敦促着,人老就承认自个儿不中用嘛,何必学人家年纪轻轻的死灌呢。
被小厮搀着的安国侯还不忘眯着眼睛对陈太医指指点点:“本侯、本侯…明儿个再来…呕…”话还没完就吐了一地。
就连那小厮都听的扑哧想笑,伸手招呼周围的人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就把老侯爷给送进了客房,床上一丢,您老啊安生休息,前后左右的房间可都是酒醉同僚。
安国侯哼哧哼哧的唠叨了两声酒话,小厮们轻手轻脚关上了门,月光透过纸窗在地面上留下光影,筵席的乐声小了许多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热闹被分割成了两断,时不时的门外还有着脚步声,大约又是哪位大人喝的不省人事了。
床上的人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