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后这一下用尽了力道和恶毒狠意,在刀口拔出来的时候身体都随之踉跄了半步。
鲜血点滴溅到了老女人的脸上。
“啊——”小公主第一个反应过来,吓得惊叫连连,连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是对这一刻的惊变错愕失神,蓉妃在九五之尊的怀里下意识的抓紧了男人的衣襟,身体都被染血的老女人吓的瑟瑟发抖,她直往九五之尊怀里钻。
“母后,您在做什么!”皇帝陛下恐怕也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吕太后这等怒上心头甚至不管不顾他人眼光的样子。
吕太后冷笑了声,她伸出手将血渍反反复复擦在黑衣人的衣上:“吕家的狗,这辈子都休想成为他人的垫脚石,哀家不管那些人给了你什么好处,背叛了哀家的,都没有资格活着。”
她在对着那具尸体自说自话,也是在说给所有在场的人听。
这个男人,死有余辜。
就连清和小公主都瑟缩的不敢出声,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母后吕氏威仪端庄,全皇宫的人都不会在她面前放肆造次,她是一个对待自己宽容大度的母亲,要将全天下的好都摆在自己面前,可是现在呢——光明变成黑暗,那位自己无比敬仰的母亲突然拔出了刀,杀死了身边的人,还厌弃鄙夷的踢着那具在她看来猪狗不如的尸体。
“哐当”吕太后扔下匕首拍拍手,她压根不在乎杀一个人,叱咤后宫时见过多少的腥风血雨才坐镇到今日的位置,你要说她贤良淑德,那就真是看错了她,老虎伸出了爪子,伤人杀人在所难免,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
每一个后宫的女人,披着温柔的人皮,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陛下不用紧张,”吕太后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她神色终于安定从容了下来,依旧是那个光鲜照人雍容华贵的太后,地上那具尸体就如同一条狗的尸体入不了她眼,“先皇赐与哀家凤骨之时就曾告诉过哀家,如有二心,必先诛之,谁动手又有什么区别。”吕太后尖锐的笑意一扬,珠花款款敲打出环佩琳琅,“但哀家还要说一句,今夜的刺杀,与我毫无干系。”
吕太后看着那些呆若木鸡的侍从:“慕四小姐红颜薄命,若是挺不过这一关,哀家也会将她风光大藏的,蓉妃,”她狭长的眸光落在装腔作势的女人身上,真是多看一眼都叫人倒尽胃口,“你的眼泪莫要不值钱了,倘若慕沉川当真一命呜呼,安国侯府不过是失去一位名不副实的小姐罢了。”
“太后!”蓉妃苍白的指尖抓紧了九五之尊的衣襟,“您已经杀人灭口,还需要来污蔑臣妾吗!”唯一的凤骨人证已经被吕太后杀死了
,美曰其名,其心可诛,还要如此冠冕堂皇来贬低她慕沁蓉吗!
如此声声泣血泪。
吕太后无谓耸肩,对于蓉妃的矫揉造作她早已看不惯,慕沉川对那女人来说可有可无,非要表现的一副骨血情深,做戏给谁看,吕太后不吃这一套。
营帐中的氛围一度沉闷到令人呼吸困难。
九五之尊看着怀中的声泪俱下,又看到那头自己的母后毫无罪恶感的持刀杀人,那方的小公主已经惊吓的魂不附体,就算是自己也未曾预料慕沉川中毒竟会牵扯出如此多的事态!
叫人觉得无法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