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予并不理睬那倒地的黑衣人,不过瓮中捉鳖,他长袍一扬已经入了主座,长指掂了一旁微有冰凉的茶水。
“去,将陛下请来。”他不紧不慢,今晚上的大戏人都还未到,怎可轻易开始。
周围的侍从连忙退了下去,清和小公主耸着肩膀笑看那意图凝气挣扎的刺客:“你别白费力气了,不如让本宫先来瞧瞧,这庐山真面目!”她唇角一歪,长裙好像开出了夏夜的花儿,手上的速度更是快,“唰”一下就将那蒙面的布襟给扯在了手中。
那张脸并无任何的特别,若你不认识,他也不过是个陌陌的过客,脸颊削瘦棱角分明,唇角有着气虚的血渍缓缓淌下,仅剩那一双眼还是炯炯有神。
男人有气无力的抬手抹去了唇角的血渍。
小公主不置可否的推开了一步,她可不认识这等草莽汉子:“老老实实交代自个儿的主子是谁,兴许还能饶你一条小命。”她见过那些大人们升堂审
问,所以装的是有模有样。
男人没有看小公主,他目光一凛,反而直射向那高位之上的谢家王爷,如同簇簇箭矢。
谢非予手中茶盏的盖子微微倾倒,口中的话漫不经心,仿佛连给予那阶下囚眼神都不值得:“公主殿下不认得他是自然,毕竟这宫中‘凤骨’如此之多。”
谢非予这话一出,黑衣人的眼瞳瞬间都收敛了起来,好似一只被激怒了的黑猫,你挠到了他的痛处!
“什么?”清和身体反是一僵,“您说他是‘凤骨’?”小公主不敢置信,抬手一挥示意身边的候卫军上前来按倒了黑衣人,几人七手八脚的扯下了他后领口,果不其然,那背心颈后,刺着一尾凤翎。
那是宫中“凤骨”的标志,如同所视,宫中龙凤,守卫之责,“凤骨”由每一任帝王亲自挑选授权后交给六宫之主的皇后,从此凤骨中人隐匿身影护卫宫中高位女眷安危。
而如今,职掌六宫者乃是吕太后,先帝将凤
骨交予吕氏,而现今的陛下并未册封皇后,所以如今凤骨所有人的听令,依旧是当今吕太后。
小公主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一琢磨,岂不是在说,这“凤骨”是听命了吕太后之意来暗杀慕沉川的?
小公主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相信:“不会的、不会的…皇叔您还不了解母后吗?她何等身份地位,又怎会与一个小小的慕沉川过不去!”这话放出来,那就是满朝文武都不相信,吕太后已经是天之骄女了,天底下哪个女人的权力高过她,还有一个天龙皇帝俯首称其人子——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去莫名其妙的谋害安国侯府不受宠的慕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