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明白,平日里蓉妃也多有教诲。”慕依琴朝着顾夫人使了个眼色,“女儿自从嫁出了侯府就没有和父亲好生的叙旧了,他可还像往日一进书房就是好几个时辰?”她似在闲话家长。
“可不是,”顾夫人指着书房的方向,“你快去瞧瞧他,多说些体己的话,他念你念得紧。”
慕依琴笑着提了裙角而去,顾夫人唇畔的弧度却稍有失落,看着慕依琴不免叫她想起自己的女儿慕涵瑶。
若是涵瑶还活着,兴许也受到了陛下指婚,自己看着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现在却一切成空。
慕依琴亲虽说亲近可始终不是自己的孩子,顾夫人看到那女儿的裙角消失在廊便,微风一过吹得心里空荡荡也发凉,顾夫人很清楚,慕依琴并不如她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害温良。
上一回在仲司大狱中,她口出意图刺杀曹御而加深太后与谢非予之间的矛盾,甚至利用太傅之便将史中大人拉下马,这个女人不简单,可偏偏一眼都不会叫你轻易看出来。
论城府,慕依琴不下于蓉妃,所以每每她和安国侯之间的“商讨”都不是顾夫人愿意去听的,她在意的只有慕沉川那个小贱婢何时才会身败名裂跪地求饶罢了。
顾夫人泯盏拂袖。
绵绵入夏的时节,都仿佛因着夏月之试变得叫人期待起来。
大街小巷传的风言风语,慕沉川倒都可以一笑置之,青丝绾成髻和衬着短袍长裤,原本的小姐娇态现在倒几分英姿飒爽。
夏月之日,邬冕山的紫藤花开的正好,垂垂挂挂如檐角响铃,东崖早已辟好场地,每一年的夏月排场是少不了,旌旗迎风猎猎作响,王公子弟个个谈笑风生一派盎然景象。
四意送慕沉川到了叶朴轩门口还悄悄给她加了个油,来接慕四小姐的不是谢大佛爷而是蓝衫。
慕沉川大约从未见过如此浩大的盛会,仿佛全皇室以及满朝文武都携着家眷跃跃欲试。
她有那么两分恍然的出神。
“哟,慕四小姐这身风骨是要把在场的公子哥都比下去啊。”语调轻佻,出口就是几分逗弄,不用想,肯定是傅长栖。
慕沉川就知道,谢非予敢打头阵,自然有人敢追着上。
因为傅长栖的身边,跟着同样简装的云胡姑娘。
“云胡姐姐怎么也来了?”她大致已经猜到了。
傅长栖就笑呵呵的:“怎么,准你代表安国侯府,就不准云胡代表我傅府?”也不知道傅长栖使的什么法子,居然让云胡也参得了夏月,“王爷都同意了,你还有意见不成?”傅长栖赶紧堵住慕沉川的嘴,省得这小姑娘又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