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昱修着实愣着了,他把话咽了回去,“他有能力护着自己,可你有能力护着自己吗?”看看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如果不是各种凑巧在一起,慕沉川是不是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答案是肯定的。
祁昱修对慕沉川这样的“甘之如饴”丛生出几许无奈和惋惜:“你能分析这朝局利弊,千秋万代吗?”他的口气有着凝重和感叹,那和往日的祁昱修所去甚远。
慕沉川一愣。
“你能保证那谢家王爷永远都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他一字一句连反三问,竟有两分凉薄悻然意味。
祁昱修抬眼看着漫天已经飘满的天灯闪烁:“他是众矢之的,终有一日,他会——”下了地狱。
“呼啦”,天畔两盏天灯因夜风吹拂而燃着了焰火引来周遭人一片惊呼。
慕沉川惊诧也抬头望去,灯花从空中好似两片孤零零的落叶飞舞着缓缓飘零,她心头没由来的发烫了起来,就好似那些火光都灼烧在了心口:“祁哥哥,你能看得透吗?”那些朝廷后宫里的党权之争,一个个都踩着对方的尸体叫嚣掠夺,那里头没有对错,只有权势。
祁昱修,如今站在这临水河畔桃花林中,好似不惹尘世俗物,可也不要忘记了这个男人是如何游走在朝廷权贵之中。
祁昱修抿了唇角,不答反问:“谢非予,能看透吗?”
他低低沉沉的声音仿佛从幽暗的缝隙深处传来——
慕沉川,若是这一注你下错了码,谢非予参不透的局,保不住的命——
终有一天,他兵败如山倒,终有一天,树死
猢狲散——
而——谢、非、予——这三个字只会写进成王败寇的历史中。
慕沉川因祁昱修这样的声音和神态被吓到了,她有那么一瞬觉得,祁昱修——知道的东西远比所有人知道的多——
他在提醒,也在威胁。
尽管这个男人依旧是眉目如画,温和清雅的从来不会大声说话,也不会做半分你觉得有所不妥的事宜。
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惊的慕沉川背后噌的发凉刺痛。
慕沉川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祁昱修从来都是那个如同一汪清泉的人,她想,可能错了,水至清则无鱼,祁昱修不是清水,而是渊潭。
一样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