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慕沉川一个喷嚏从床上打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明澈透亮,她回到了叶朴轩,四意正端着水盆在外头闲闲懒的浇花。
慕沉川晃晃沉重的脑壳子,好像灌了铅一样,她就记得自个儿才喝了一两杯小酒怎么就七晕八素哪是哪都分不清楚了,自己的酒量果真是差到了一定程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不过用膝盖想也知道铁定是谢大佛爷把她给拽回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做了什么,但是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八成自个儿又干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不光头疼,还有些后怕。
她探头探脑的听着外头的动静,似乎没有那个男人的一丁点声响和消息。
谢天谢地。
谢大王爷今儿个还得上朝,不然…慕沉川抽搐了眼角,她不知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那大佛爷。
“哎哟喂…”慕沉川哀叹一声揉着作痛的额角,外头四意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朵里,那个小丫头指挥人倒是指挥的头头是道。
“哎,对对,把那个搁那,哎呀,看着路儿要小心。”
“小风筝,小风筝,别动,都说了你力气小这种事让姐姐我这粗人来。”小风筝也是叶朴轩的一个小丫鬟,身无四两肉看着就是会被风一吹就跑的小姑娘。
慕沉川“噗嗤”就笑出了声,她扭过头就看到窗外一片落英缤纷,园子里的桃花好像一夜春风的全然绽开,粉白相间红色透点,连桃色的香气都已经铺天盖地的弥漫起来。
她惊喜也诧异。
都说东君脚步难得知,古人诚不欺我,
她下了床,单衣凋敝,倚着小轩窗就伸手去接,花瓣便在手中翩跹而过。
她脑中仿佛恍然过什么画面,春风一夜,似是有什么秘而不宣的事发生在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可偏偏她记不得。
昨夜聿王大婚,她的二姐便乘风御花入主王妃之位,若不是因着侯府之间的嫌隙,她倒真想替那女子叫一声妙。
花瓣乘风瞬息万里云,慕沉川有那么一瞬的呆滞。
粉白相间下竟还有几只不闻彩蝶翩飞其上,她难掩心底里轻笑,想起昨晚上那“乌烟瘴气”的喜宴,自己好似又一回“死里逃生”,后院战火没歇,前院那些个大人们谁不是拿眼神眼色都盯着九五之尊和聿王,这么说起来,慕沉川眉头舒展看那蝴蝶落在花朵之上——
昨日不光蓉妃,那许久不见病体已愈的德妃也驾临了聿王府,慕沉川虽然只是远远一瞥
,灯花剪影之下也看不真切,德妃笑起来的时候多少几分温柔,许是失去了一个孩子,心头的戾气好似也减免了不少,对着皇帝陛下那真是殷殷切切。
慕沉川打心底里喟叹,也能感觉的出,德妃虽是太后的棋子确实真心对待皇帝陛下的,相比之下,蓉妃虽然言行得体言笑晏晏,却未必有德妃的真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