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予抬手在慕沉川微微低垂的手臂上敲了一下,示意她注意手臂的张力和角度,他微微俯下身,尝试帮这小东西衡量正中靶心的可能性和准确性。
那一簇如同携披月光秀色的梅花突然就凑到了自己脸庞边,慕沉川心跳不能自己的“咚咚咚”,那水墨一般的长发被微风撩起些许就从眼底掠过,如同牵引心里波动的琴弦。
“王爷…”她低低唤了声,“臣女方才说的话,不是玩笑。”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话音,斟酌二三。
谢非予眉目挑了挑,并没有直起身,相反,他更贴近了几许,很清楚慕沉川的意思:“所以,你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向本王表明忠心不成?”
她恐怕还在说那结盟的事。
这个时机,不好不坏,谢非予至少有心一睹。
慕沉川泯了下唇角,挺直了背脊,仿佛有了
几分凛凛昭揭的心态:“臣女可以为刀,可以为剑,但凭王爷如何使用。”她深深吸了口气,这一句话却说的毫无调侃之意,相反,她郑重其事极了,眼睛只管盯着自己的目标。
谢非予听在耳中,他悄然放下自己的手,连身体也退了开去,只是飘飘然,清淡淡三个字:“证明它。”
慕沉川唇角紧紧一泯,几乎是带着某种信誓的咬牙,她指尖勾勒的弓弦在那一瞬间“嗡”的一下就激射了出去。
“咚”,那声音直贯穿了木把子。
竟是和清和公主射在了同一个位置。
慕沉川看着那箭支的轨迹还不敢置信:“我中了…我真的中了!”她可从来没玩过射箭这种运动,这第二把就中了个大乐透的感觉,正要仰天大笑出门去,突——
“咳咳…”清和公主那要吃人的眼光很顺利的让慕沉川那差点不过脑子就要起来的雀跃收敛了回
去。
“沉川不济,也献丑了。”她忍笑,朝谢非予偷偷眨了个眼,要是没有谢非予方才那些小动作,她根本就射不中,恐怕连靶子都擦不到,老实说,谢非予这个“教练”真不是盖的。
她小动作归小个动作,话倒是对着清和公主说的,恭恭敬敬,还带着那么点谦虚。
可清和公主却只是呛着嗓子里的冷笑,有只眼睛的都看出来,要不是谢非予,慕沉川算个什么东西。
她心知谢非予是要给她难堪,要她知难而退才会对那个小丫头表现的好似“另眼相看”。
“安国侯府的小姐,便是名不虚传。”清和公主一字一句就跟咬在慕沉川身上一样发出声来。
“公主。”春桃很会看眼色也懂得必要收敛的道理,她朝清和摇摇头,公主殿下想要惹谢家王爷侧目,却只将慕沉川更推向了那个男人,现在大概是连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趁机把
那小东西给解决了,只是——现在哪是时候,谢非予的面前,你便是沉冤不昭雪也要忍着。
况且,女人之间那些吃着醋的小事,谢非予从未放在眼里。
小公主哪里是谢非予的对手。
春桃是旁观者,看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