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却是见过秦归衍的,不?仅见过,还有过很多次接触。今天的祭祀大典会处决吸血鬼跟叛族者,这?是秦族数百年以来的坚持,可秦妈妈心中却隐隐难过。她比秦归衍大,把?他当?弟弟看,以往会做些饼干糕点分给他。秦归衍是他们那辈最优秀的猎人,许多人崇拜他、拥护他。

可十年前,他却携吸血鬼叛族逃亡,彻底站在了秦氏一族的对立面。

秦妈妈蹲了下?来,取下?桌上的面具,给儿子戴上。小手小脚、恶鬼面具,诡异而突兀,让人不?适。

她取下挂在墙上的另一面鬼面具,给自己也?戴上了。五六点钟,打开门天还黑着,稍远处奔腾的火焰却照亮了一小片天空。她拉着儿子走出去,街道上的秦族人皆着黑衣,戴鬼面,一张张诡异而凶恶的鬼面下,人变得极瘦弱,仿佛成?了恶鬼面的支撑物,不?见半点人的痕迹。

人们静默着,没有交谈。秦妈妈牵着秦小让沉默地汇入了人流。她听见祭祀的前奏已经敲响,是钟声。

仿佛敲在人心上,不?是为了悼念,是用来警告每个秦族人——叛族者,处极刑。

秦妈妈透过面具望四周,亭台楼阁,肃重古旧,数百年了,为了杀光吸血鬼,秦族人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到了今日,这?最后一只吸血鬼即将消失。自此以后,因执着的信仰而凝聚起来的秦族人,又该何去何从?

她想起幼时听说过的秦族人与吸血鬼之间不绝的战斗,许许多多英雄的名字在脑海里一页页翻过。最惨重的第一代,蓬勃而起的第五代,如今,她站在这里,是与吸血鬼斗争的末代。她的孩子,归于新世纪了。

秦小让摇了摇手,秦妈妈回?过神来,牵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宽阔的祭祀场地上,奔腾的火焰冲天而起。火焰四周,人们的影像奇形怪状。有火星四散开,将祭祀黑袍灼烧出一个个小洞,却无人往后退。炙热烧得鬼面下的脸通红,人们大睁着眼,仰望着奔涌的火焰。

有一小队人持续往场地中央的火里投放炭火,誓要保证火焰奔腾的气势。他们的动作很有节奏感,仿佛已经陷入了祭祀的赤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