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发烫,滚烫,从心脏到肺腑,从经络到血管,每一条流经之地都在欢呼惊叫:我的幽,我的幽,我的心上人呐……
夜还?长,秋虞良却注定?了?失眠。
然而他并不觉得苦恼,只恨这样的夜不能更?多些。
再多些吧,让我在幽深的午夜,倾听爱人的呼吸,直到天光大?亮,爱人醒来,才觉一日又过,一日又来。
然而时间总是悄然流逝,没?有回转的余地。
光线破开黑暗后,秋虞良蓦然就感到很失望。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再长久一点。不要天亮啊,如果?和幽在一起,只能在午夜的话,就不要阳光了?。
秋虞良不明白自己的执念从何而来,这样的念头折磨着?他,也令他止不住的欢喜。他觉得一切都虚假、缥缈、无趣,生命对他而言,无非是从一个夜晚到另一个夜晚。冷,从脚心一直蔓延到心口,至于?头颅,已经冻僵了?,紫黑发肿,冰块里流脓。火焰在脑海里炸裂,寒冰冻着?肌肤,他并不觉得不适,只是感受不到肉体或者灵魂的生机,一切都停滞,僵硬到枯化。
只有见到偏幽的时候,心脏开始跳动,冰块也消融,火焰平息下来,灵魂跟着?雀跃。有些时候,秋虞良甚至想死在偏幽手里,永远地停留在最快乐的那一刻。
生命虚无,偏幽却带着?他瞧色彩。清晨雾蒙蒙的灰白、苔藓阴恻恻的暗绿、星辰一闪闪的银芒。这些清晰而多样的色彩包裹着?他,一缕缕生机包裹着?他,生活好像也值得期待起来。
他轻轻侧过身体,在朦胧的光线里凝视自己的神明。听着?那细小的呼吸声,感到胆怯又满足。他伸手一点点靠近,虚抚向偏幽的鼻梁。
他的幽,此时此刻就睡在他的身旁。他的手,此时此刻也虚碰着?他的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