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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是个永动的好城市,无论什么时候都不愁找不到地方去。

森茉莉心血来潮地下了山，找到一家火锅店吃火锅。

深夜食堂算是日本一个特色文化，这么晚了店里居然还有不少客人光顾。森茉莉前两天生理期都没怎么吃东西，这下决定好好犒劳自己一番。

——犒劳什么？

犒劳努力了这么久最终一无所获的自己。

森茉莉从小火锅里捞出海带,这是狗卷学长语录里打招呼的意思；

有点烫嘴,不入味。

她又从火锅里捞出了鲑鱼肉放入嘴里,这是狗卷学长语录里表达肯定的意思；

鱼肉挺嫩，但放火锅里口感一般。

森茉莉喝了一口果汁,继续涮了金枪鱼肉，这是表示有重要的事情提醒的意思；

食之无味。

她最后从火锅里捞出了芥菜，这个意思,一般是表达放心，没事；

但森茉莉吃了以后觉得很有事。

——她被辣哭了。

明明她点的也不是重辣,端上来的锅底却这么辣,森茉莉决定吃完以后要打一星差评。

这个时候，一瓶牛奶被放在了她桌子上。

森茉莉抬头望去，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员小哥哥对她不好意思笑了笑：“啊，看你被辣得整个脸都红了,这牛奶可以解辣,送你的。”

森茉莉拿过纸巾擦了擦鼻涕眼泪,朝他点点头道谢。

她拿过牛奶倒了一杯喝下,看着火锅里的食物,安慰自己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好吃。

就这样吧。

差不多适可而止。

她吃得差不多了便付钱，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

想看看几点了,发现手机刚好没电关机。

也好，没人打扰。

东京这么大，不像横滨的夜晚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在这里乱晃不用担心会碰见认识的人。

这次她没有同上次那般找人发泄，疯狂的事情做多了，也腻味了。她从小到大身边总围着许多人，总不乏热闹，现在发现其实一个人散散心挺好的。

森茉莉觉得自己也算是成长了。

这里坐落品川区和港区交界处，可以看到东京湾，森茉莉一直走上蜿蜒木廊凭栏远眺，灯火绚烂的城市和海平面吻合成一条线，将喧嚣缝合在海的彼端。

东京不夜城，即便夜半三更亦是灯火如豆，沿着彩虹大桥缀成连绵的珠链。

森茉莉想起了很久以前也曾这样在夜晚偷偷跑出来，那时中原中也刚来港/黑没多久，太宰治也还没叛逃，叫上几个关系熟络的小伙伴一起，深夜赤脚坐在神奈川的海边，听着潮水翻涌的声息，嗅着咸湿腥甜的海风，毫无顾忌喝着罐装啤酒和饮料，相互抱怨、打闹，畅谈很冒险的事情，向往并不存在的理想。

理想这种东西，黑手党基本没有，不需要，他们有的只是行动准则。

可能后来太宰就是因为有了理想所以叛逃了吧。

森茉莉不知道，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理想是什么，要当咒术师也不过是为了追求喜欢的人而已。

如果只是愿意为之努力奋斗的事情便可以称作理想的话，那么她也被理想抛弃了吗？

一想到又要回到先前那种没有目标的过活，瞬间就觉得人生无趣。

森茉莉扒在栏杆边，对着并不亲切的海湾放声大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