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没想逼付辛太过,到底还是借给他三万,不过管瑟亲手压着付辛在一张欠条上按了手印。
他说得很是不客气:“别说你和弦儿还没结婚,就是结了婚,这也是婚前财产,又不是小数目,断没有稀里糊涂的道理。亲兄弟,明算帐,以后谁要是叽叽歪歪,有了这张欠条就能堵住别人的嘴不是?”
付辛脸色通红,可人为五斗米折腰,何况他要的还不只是这三万斗米,而是他做为村子里唯一的大学生的荣誉和颜面,这可比多少钱都要珍贵,他哪里舍得糟蹋?
付爸爸是跟着付三叔、付三婶一块来的。
付三婶是个垂垂老矣的妇人,岁月的艰辛在她脸上刻下一道又一道愁苦的皱纹,站在车水马龙的城市,她满眼都是惶恐和无措。
付爸爸倒还好些,毕竟他的儿子是大学生,在省城有工作,又谈了个省城的女朋友,算是在省城扎根发芽了,他天然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
帮着把付三叔安排住了院,又请了看护,付三婶抹着眼泪再问询问,知道自己住下去也没什么用,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呢,也就该回去了。
付三叔的病不是第一次犯了,他犯的时候六亲不认,付三婶对他有再多的感情也早就磨光了,放在医院倒是比交给谁都放心。
送付三婶上了火车,付辛请付爸爸吃了饭,给他在酒店开了间房。付爸爸摆手,说什么也不住:“一晚上好几百呢,做点儿啥不好?干吗要浪费这个钱?我住哪儿都行,可千万别花这冤枉钱。”
付辛只得把付爸爸带回了自己住的地下室。
付爸爸经常进城,在四邻八乡也是人物,见过高楼,满以为儿子在省城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可再没想到儿子住的居然是阴沉、潮湿、黑暗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