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白静静看着烛火,片刻后,道:“会不会是初起脓毒,不甚在意,最后垮了身子才被一个半个人染了痨病。黎人大半不精医术,遇到此状便以为这两个病是一个病,如此……”
“如此,只要有一人咳嗽胸闷便会被人疏远,哪怕只得了脓毒的人,也不会有人敢医治。”张翎突然懂了江逸白的话,一时有些激动。他看着江逸白,突然感觉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一般,浑身皆畅。
江逸白看着对面的人,浅浅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还只是个开始。
疫病与战乱往往相伴而行,疫病可以过去,但是黎国过不去。只要有宫凌在一天,这片土地便永不会安宁。
“天快亮了……”
昏暗的灯火下,江逸白道了一句。
眼眸中的光微晃,手中的笔点在了折子上。
朱砂在纸上晕开,如同鲜血散落。
每日的这个时辰是江逸白安寝的时刻。
张翎起身告退,出了军账。
军营外,林深处的树叶沙沙作响。
暗夜中折服着永远不会沉睡的人,唯等一声令下,便悄悄潜入黎国的军营。
乌云遮月,军帐中有人乘夜色而出。
耳畔是不知的的鸟叫声,诡异十分。
林深处,脚步声比从前沉重许多。
还记得第一次有这样沉重的心情,是多年前赴往燕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