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穿着军衣大敞走进来的时候,梁怀生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
那眉眼他几乎日日在梦里看到,发疯地渴求,仿佛已经深入骨髓。
细细喘几口气,梁怀生用力睁着眼睛,竭力看清眼前人,“…傅哥?”
原本该在海外留学的人,如今恍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紧接着剧烈撕扯着拴住自己的麻绳,整个十字架都因为梁怀生的怒气在颤抖,他们把傅红杉也抓来了!
“快走!快走!走!”他竭尽全力地嘶喊,全然不顾嘴角溢出的血丝。
傅红杉眼里闪过一抹暗痕,旁边的月本人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么么,只侧身问傅红杉。
等不及的,一道使了十成十力气的软鞭,狠狠落在了梁怀生身上。
“没什么,一个华国的奸细。”
声音冷的可怕。
这一鞭火辣辣的疼,似乎抽醒了他残存的幻想。
梁怀生目光落在他月本人的军衣上,上面的军衔昭示着,他至少是中尉。
眼前人眉眼温和精致,与怀表里镶嵌的那张少年照片如出一辙,当初年少时‘铁马冰河入梦来’的誓言,似乎只成全了他一个人。
‘阿生,’少年傅红杉细细为他剪着遗民的编发,连衣角也散发着淡淡的香,‘等那些人真的打进来了,我是不能做坐视不理的。’
小阿生不太懂,软糯地扯着他的衣角,‘傅哥你会去打仗吗,你也会像他们杀阿奶那样,杀了他们吗?’
‘阿生,你听过一句诗吗?’傅红杉与他平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那时的梁怀生年幼,却偏偏记住了这句诗。
“夜阑…卧听风吹雨…”梁怀生攥紧满是鲜血的手,断断续续念着这两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