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沉着脸,把吕谦从地上扶起来,掸了掸衣摆的灰。

望着这人带着少年决然走出去之后,才垂眸对着失魂落魄的吕谦阴晴不定道:“日后莫要再招惹他了,他变了。”

这人,从一个无欲无求,胜也好,输也罢,不过是赔上一条命的无畏者。变成了一条为了护住自己的逆鳞,时时刻刻会扑上去咬住人脖子的疯狗。

二者之间,前者尚有底线,后者却注定不死不休。

……

迟音路上一言不发。他不说话,沈明河也不说话。两人的脸直直对着,迟音溃散着瞳孔,沈明河深深看着他。唯有迟音的手腕一直被沈明河拿捏住了力道之后紧紧握着,像是嵌住了一般。不疼,却牢固异常。

直到回了宫,迟音都不怎么有精神。被沈明河轻轻捏了捏手心,抵在自己眼前,轻望着。“想说什么。”

“朕有错。”迟音咬着唇,愧疚道。

“你有错。”沈明河面色不改,象征性点点头。眉目宛然,抿着唇陈述道。

“对不起。”迟音垂着头,没精打采的。心里仿佛被针扎般,刺痛到麻木,可偏偏又清醒极了。知道吕谦八成早就和顾行知商量好了,才能如此沆瀣一气地坑自己不手软。唯有自己傻不拉叽,就这样睁眼瞎地跳进吕谦给他挖的坑里。

亏他之前竟还屁颠颠地上赶着热心帮忙。现在看,不过笑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