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地上时间太长了,刚站起来有些不稳当,扶着旁边的椅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才慢条斯理道:“臣话尽于此,未尽之意,您自行处置。”

……

顾行知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晚风拂来,廊下的宫灯轻轻摇曳着,风声飒飒,吹起了不远处沈明河长长的衣摆。

“不胜荣幸,让摄政王亲自候着。”顾行知停在他面前,揣着手,云淡风轻。

“先生神通广大,透过层层守卫到这儿来做客,亲候着您是应该的。倒是打了沈某的脸,说好的蚊子飞不进,却让您进进出出,有如入无人之境。”沈明河似笑非笑望着顾行知,倒是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玩笑。

“属下自去领罚。”身后沈落从看到顾行知起便铁青着脸,而今听到沈明河揶揄更是抬不起头来,拱了拱手就要退下。

“领罚倒是不必。不过借着您的名义行了个方便,归根结底是您御下有方。”顾行知不卑不亢,看也不看沈落,眼睛眨也不眨地奉承着人。

“您这话说的,本王倒是不好意思罚他了。这些亲军守着本王,识得本王的信物,倒也怨不得他们。”

“既然是亲军,怎么放在这里?您为了那位,可真是劳心又劳力。”

“劳心劳力说不上,只本王身边容不下差错。”

“您的身边?日后您住进来?”顾行知挑了挑眉,打量他一眼,眉宇一轩,忽然道:“伤好了?”

“什么伤?”沈明河倒是不含糊,笑脸仍在,片刻迟疑都没有,应声而回。

“看来这伤也见不得人?也是为了那位?”顾行知笑意加深。指了指身后,刚转身突然看到沈落拔出一半的剑,挑起眉毛,下意识后退一步,轻声道:“王爷大可不必如此,臣无心探寻什么。”

顾行知眼睛不敢离开沈落的剑,皱着眉斟酌着道:“上次见您,只闻得其声,并未见其人,再加上喝茶时闻到了淡淡的草药香,便猜到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