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吗?首辅是贤王沈明河。”迟音大笑着,一把放了他父皇,仰起头来,眼里似是带着万丈星芒。
说着袖子一扫,转身跌坐在床边,斩钉截铁道。“旨必已立,父皇就算是驾崩了你们也要蹈袭因循,不愆不忘,恪守旧章。若是有谁违逆,那便是乱臣贼子,日后遗臭万年,永远被天下人指着脊梁骨大骂奸佞!”
“你果然找死。”姜松鸡飞蛋打,气得脸都扭曲了。快步向前,反手一剑,就劈了过去。
迟音今年十四岁,尚还青稚,那还青稚的脸上带着孤注一掷的倔强。
他喘着粗气瘫坐在床边笑看着那剑光森寒。“找死又如何?时无英雄,让尔等竖子成名。即便杀了本宫,你仍旧是个篡权夺位的奸佞。你还是输了,输在了兴仁兴让的沈明河的手里!”
没人注意到,在迟音吼出沈明河三个字的时候,跪在地上的田进眼神一暗,紧紧攥着拳头。那人等着姜松刚动便豁然迎了上去,飞起一脚,生生将即将砍上迟音的姜松踹到一旁。顺势捞起迟音,翻滚在地上几尺远才爬起来挟着迟音,挡过扑过来的人们,转身往宫门口跑。
追在后边的是刀光剑影,迟音刚反应过来便看到姜松身旁的人们,举着刀剑,斩向他们。
宫门外亮着有些刺目的阳光,田进带着迟音快速闪身,离着那宫外的阳光越来越近。可惜,那刀光更近。迟音心里一片惨淡,眼瞅着刀剑近在咫尺,近得迟音甚至能听到利刃划破空气的破空声。
最终还是难逃一死,迟音身体怕得睫毛发抖,心里却早已经苍寂无波了。只能咬着唇,对着带着他跑的人叹道。“这又是何苦跟着我死呢?”
“殿下放心,便是死,也是我先死。”田进干脆笑笑。电光火石间,猛地一弯身躲过迎面的刀,借着还未停下的势头,带着迟音贴着地面往前摔去,然后一转手,将迟音狠狠推了出去。
迟音只感觉到这人在落地之前将他狠狠地推向阳光下。他们俩的身体便像坠落分开的风筝,倏然直直落下,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