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着那树下执棋之人是出了名儿的有洁癖。

贤王沈明河将人弄到这儿来不容易,自然得予取予求。

只不过讨好的那人却有些不为所动。稳稳地执着一颗棋子,光风霁月的,略一抬眼,只觉得那淡然如水的眼睛背后,是全然的清明。

顾行知启着薄唇,儒雅的脸上看似温文恭谨,实则带着平和的疏离。“我从不帮人。”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对面的人慵懒道,抬头望了望天,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我可以帮你。”

天上碧空如洗,湛白的云大团大团得随意舒卷得像花边,让人看着便觉得闲适,下意识只想叹一声天朗气清,宜放松。

若是没人提醒,可能不会有人察觉到院外不远处便是兵甲满布,多走一步下一刻出现的可能就是抵在脖子上的刀枪斧钺。

“宫里宫外,不止你一个人能帮我。”

“那你愿意告诉他们你想要什么吗?”风轻云淡的沈明河坐在那人的对面,倒是没有和他对弈,侧着身子脊背直挺挺地端坐着仰着头,听到他的话,倏然睁开眼睛,转向他似笑非笑道。“秘密放在我手里也勉强只算是个和你合作的筹码,可若是放在别人手里,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贤王殿下果然如此无耻到无所不用其极?威胁我对您没什么好处儿。”顾行知落子的手一顿,眼皮一抬,里边仍然平淡,却隐隐带着些许的幽暗,似是静水流深,让人捉摸不透。

“本王自然知道威胁你没好处儿。”沈明河轻飘飘道。“可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出山了,便说明这凡尘俗世里有东西入了你的眼,既然如此,何不洒脱一点?承认你需要帮助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