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靠在边上,默默看着。

她该是倦极了,这般折腾都未醒。

又过了会,平筝将药端了来,她在外面轻轻敲了下门。

沈长寄轻手轻脚地下床,将门打开,只看了一眼托盘上那碗黑黢黢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喝完便又放回了盘中,关上了门,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榻上。

屋内只留下一盏烛灯,光线昏暗,沈长寄靠在床头,望着女子恬静的睡颜,眸底泛起了细碎的笑意。

黯淡的暖光中,时光慢慢流逝。

沈长寄在这漫漫长夜中,眼睛也不舍得眨一下,凝望她许久,直到眼眶发酸,才慢慢眨了一下。

恍然未觉,心口的疼痛竟轻了不少。他轻轻笑了,自喃道:“这药若是贺离之开的,只怕仍是无用。我的神医姑娘,也不知你身上哪点可治我的病。”

他的手缓缓下落,寻到她的手,五指从她的指间缝隙中滑落,缓缓回扣,与她十指交缠。

慢慢闭上眼睛,享受心疾发作之夜难得的宁静。

七月初七,于旁人而言,只是个普通的七夕节。于他们而言,从子时那刻起,便比旁人过得更深刻。

沈长寄保持着半坐的姿势靠在床头,一夜未曾变换过动作,生怕动一下便会吵醒枕边人,直到破晓,与他相牵的那只手才动了动。

“唔……”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眼,神色懵懂。

陌生的窗幔,身下锦被的触感也很陌生,连萦绕在她周围的味道也很陌生。

对了,带着一点安神香的味道,她记得那香是沈长寄从前会用的,她也只在来沈府的那夜在他的房中闻到过,许是怕那香气药效太霸道,怕她承受不住,她住在沈府这一月中,都未曾见书房点过此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