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向尚走后,平瑢被叫进了屋。

沈长寄放下了笔,将纸揉成团,随手丢在桌上,“找人去查一查那个玹先生。”

平瑢心不在焉地应下。

“怎么?”

平瑢犹豫道:“大人,您为何对陛下隐瞒西戎的事?”

鹤州灾情严重,百姓怨声载道,朝廷放出风声是鹤州刺史与工部侍郎私自贪款,罗期兴一死,百姓皆拍手叫好,办此案的首辅大人即便是在这案子中出了什么错处,成宣帝也不会重罚他。

但欺君之罪不可一概而论,隐瞒重要案情这一条足以治沈长寄的罪。好在知晓罗期兴与西戎有勾结的人都是他们自己人,他们这些心腹,每个人都承恩于首辅,不会背叛他。

平瑢道:“大人您不会不知道,陛下这些年对您……”

“我自然知道。”

成宣帝忌惮利刃锋芒过盛,恐难长久容忍他。

从前沈长寄无所畏惧,如今却不同。若是这位帝王容不下他……

他现在有了软肋,该做些准备才是。

“正因我知,才瞒下此事。”沈长寄道。

如今朝局稳固,成宣帝便总想把他赶回边境去,最好他死在外头,永远回不来。

若是将西戎的事如实禀报,那么前往西戎这差事只会落在他身上,成宣帝会以“唯沈爱卿可当大任”、“朕只信任长寄”等诸多理由,将他遣走。

西戎与大轩有休战协议,成宣帝不能挑头撕破脸。

可若是一朝首辅不甚亡故在去西戎的路上,这罪名便可落在西戎王庭的头上。届时再派人发兵讨伐,名正言顺。

平瑢皱着眉,“三年前夏日,陛下派您去南楚平叛。两年前冬日,派您去北狄和谈。一年前秋末,又将您调去西北军营做了半年的将军……”

只可惜沈长寄极为能干,每次都能交上一份完美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