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一起进来,她眼底现出一丝讶然,很挂断了电话。
“你们……”舒月灵卡了壳,笑了笑:“陈宴,好久不见。”
陈宴:“好久不见。”
……
三人“相敬如冰”地寒暄片刻,陈宴走出了病房。
尴尬得几乎要凝固的空气重新缓缓流通起来,周知意在病床边坐下。
“医生怎么说?”
“建议最好手术。”舒月灵脸色不太好,但还是笑着的,“我觉得在a市住院不太方便,还是决定后天回宁弋再做。”
“这样也好。”周知意说:“我这两天都会在这陪你,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跟我说。”
“没关系,你明天白天再来就行。”
舒月灵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欲言又止道:“你和陈宴……”
周知意和陈宴的事情舒月灵是知晓的。因为周向宸的缘故,那些无法对最好朋友倾诉的心里话反倒比较容易对舒月灵说出口。
周知意垂眼,漫不经心道:“就……又遇上了。”
舒月灵:“怎么样?放下了吗?”
周知意苦笑着摇了摇头。
思念是被压制在无澜海面下的暗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不可抑制地翻滚。
舒月灵:“既然放不下,那就再试试?”
周知意脑海里涌现出两人在厨房墙壁上纠缠的画面,想到他音色嘶哑的“偿还”,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依然摇头。
“我哥……”
她和陈宴之间问题太多,千愁万绪一时不知该怎么提起,只好提起最惨烈的那一个。
“因为向宸?”
舒月灵静静地看着她,直到看得她没什么底气地瞥开眼,才轻声笑道:“你自己相信吗?”
“知意,别自欺欺人了,你明白向宸的意外不怪陈宴,你不恨他。”
“你只是给自己找了个不能回头的理由罢了。”
“……”
趁着舒月灵闭目小憩,周知意打算去帮她买些洗漱用品,一拉开病房门就看见坐在走廊长椅上的陈宴。
他微微垂着头,像是睡着了,眼皮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阴影,白衬衫扯开胸前两颗纽扣,略略有些凌乱,衬衫下摆没入黑色西裤,人显得有点颓。
隔着一拳的位置上,放了一个透明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两套洗漱用品。
周知意静静地看着他,恍惚好像回到了徐碧君生病那年。
恍然间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那个冷淡又寡言,却事无巨细又无处不在的陈宴。
周知意慢慢走过去,脚步停在他身前。
她还没有开口,陈宴就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