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开一次性筷子,两根在一起搓了搓,敲敲丁以南的碗,又看向蔚思:“这件事儿翻篇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
她越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丁以南心里越是像被钝刀子割肉一样难受:“一姐,你还是怪我吧,是我没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吃了这么大一亏。你打我一顿,让我心里也好受一点。”
“你怎么这么欠啊?我长这么大就还没有见过求着找打的。”周知意嘿了一声,欠身在他肩膀上捣了一拳,“你要是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以后就给我当免费模特吧,随叫随到的那一种。”
“我?”丁以南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这么胖,这么难看,有啥好拍的啊。”
“你一点都不难看!”周知意和蔚思异口同声。
两人相视一笑,周知意清了清嗓子,把手机丢到他面前:“打开摄像头看看,你只是胖,不是丑!我周知意从来不和丑人做发小,你说自己丑就是在侮辱我的眼光。”
“……好,那我以后给你俩做随叫随到的模特。”
丁以南默默消化了会她的话,突然一个激灵活了过来:“你……你该不会要拍我裸照吧?”
“呕。”
周知意捂着嘴巴站起来,眼睛里都是笑意,“吃不下去了,我出去吐会。”
她推开门,朝着陈宴小跑过去,蹑手蹑脚地跑到他身后,悄悄一踮脚,作势把冰凉的手指往他衣领里塞。
下一秒,陈宴猝不及防地一转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周知意假装站不稳往前一冲,踉踉跄跄地撞上他的胸口,另一只手顺势扒住他的腰,她仰头,笑容狡黠恣意。
吃完面,陈宴把三人送到尚武巷路口,径直开车去了花店。
二十分钟后,周知意一手拎着一包东西出现在了花店二楼。
陈宴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左手枕在脑后,一条腿散漫地曲起。
周知意蹲在沙发边,轻轻触了触他搭在沙发边沿的指尖,陈宴手指微蜷,没有睁眼。
“周知意。”他懒洋洋地叫她名字,“怎么没回家?”
周知意没说话,沉默地去拽他的手指,她的手指细软,动作很轻,指尖触着他的,像纤细的羽毛轻拂。
陈宴眼皮动了动,把手移开。
下一秒,又被她拽过来。
“别动。”她低声咕哝了句。
陈宴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鬼使神差地,任由她拽着。
周知意捏着他的指尖,玩似的,在他掌心轻戳了戳,陈宴心脏倏然一紧,那一下像是戳到了他的心里。
感觉很怪。
他喉结微动,正欲开口,下一刻,一片冰凉触感贴上了他的骨节处。
陈宴慢慢睁开眼,脑袋还枕着另一只手,就着这个姿势,半垂着眼皮去看周知意。
她手里捏着根棉签,正蘸了碘伏往他骨节破皮处轻擦,白皙清透的小脸微微侧着,唇角轻抿,动作认真又细致。
眉宇之间,是骄傲任性里难得一窥的温柔。
陈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她好像比初见时长大了些,清亮的眸底偶尔也会流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专注,周知意忽然抬头,冲他笑了一下,眼角下的那颗泪痣随之一晃。
嗓子莫名其妙地有些发痒,陈宴别开视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自己来。”他垂手去拿她捏在手里的棉签,被她避开,“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