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瓷白纤长的掌心面向宋止,做握手状。
“乐姑娘这是何意?”
宋止盯着身前的纤细指尖,再次被乐珂的大胆感到无措。
他大抵能猜出此手势应当是某种礼节,可大元朝内从未有过这样的礼节,他也自幼读圣人书,学君子之礼,还未曾唐突的去牵一姑娘的手。
“呀,怪我怪我,差点儿忘了你是古人了,这是我家乡的礼节,表达我此刻很高兴,很高兴能见到你。”
乐珂看到宋止惊愕的表情瞬间反应过来,旋即赶忙解释道,随后又将手掌靠近了宋止几分,几欲与他的衣裳触碰到一起。
“宋止,我可不可以和你握手啊,我真的没想到我真的能遇见你。”
望着又靠近了几分的几节指尖,在烛光中,细长圆润的甲盖泛着娇艳的粉色,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是莹白如玉。
蓦地,宋止忽然就想起在寨子里时,他刚从湖水中起来,惊鸿一瞥到乐珂的脚时,好像也是这样的颜色光景。
宋止当即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青丝下的耳尖无端就泛起了红,微热的温度叫他脚跟不自觉又后退了两步。
“于礼不合,为乐姑娘清誉着想,延之不敢唐突。”
宋止颌首略拘了一礼,目光看向门窗上的雕花,转移话题:“还请乐姑娘告诉延之你的家在哪,待你伤好了以后,定当送你回家。”
“你送不了我回家的,因为我也还没找着回家的路。我先前救了你,你不会就急着要赶我走吧,那我会流落街头没有吃的,没有穿的,没有喝的,饿死渴死。就算侥幸不死,我长得这么好看,会被人抢去当小妾折磨,会很可怜的,我可不可以先留在你身边啊。”
乐珂对自己的5.0的视力向来很有信心,她刚才分明看到宋止因瞧了几眼她的手指而耳朵红了害羞了。
她的老公怎么可以这么纯情,简直犯规。
况且她刚穿就遇上了宋止,这让乐珂有种极为强烈的预感,她的穿书,一定是为宋止而来的,为改变宋止失去朋友,失去家人,失去名誉,失去性命的悲惨一生而来。
这时候,她又怎么可能从宋止身边离开。
绝不可能的。
乐珂当即熟练的使起了撒娇卖惨的技能。
知晓宋止易害羞,又有点古板守旧,她伸出的手改为捏住宋止袖口的一角装作小心翼翼地晃动着。
仰着一张软软的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的幼态脸,睁着黑漆漆的一双眼,似泛有水光,委屈巴巴的瞧着宋止的脸。
我是为你而来。
可不可以,留在你身边啊。
少女刻意放软的嗓音本就像沾着甜腻的糖丝一般,偏生那吐出的话语里,又有如最为热烈的艳阳,灼人心魂。
宋止僵直了身子,耳尖还未褪去的红,又再次爬满整只耳朵。
暗自运气内功平静心神后,他才缓了下来。
“若是乐姑娘找不着家,延之自会安排好人照顾好你,一路陪你找到家为止,至于姑娘想要跟在延之身边,怕是不妥当,延之此番还有要事在身,并无法再长时间分出心神照顾姑娘你。”
宋止还有余下一截话还没有说。
此时的他的身边看似高楼平地起,实则如履薄冰,脚下尽是万丈深渊,圈套一轮又一轮,谁是人是鬼,又怎会一时半会分得清楚。
“不行,我只想要跟在你身边。”
宋止语调虽是温润,语气里的拒绝却又叫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乐珂急了,准备来点蛮横的。
她瘸着腿摇摇晃晃到一旁的贵妃椅上,伸出那条伤腿,可怜巴巴的指着它对宋止哀怨道。
“女孩子的脚只能给夫君看的,现如今我的脚为了救你被那些山匪看了,还被你看了,以后怎么还会有好人家肯要我这么一个失了清誉的女子啊。难道我要去嫁那些山匪吗,那珂珂还不如死了算了。”
“乐姑娘...”
“我害怕,我没有办法了,除了那些山匪,我没有旁人能嫁了,唯一我能嫁的只有你了,你得要为我的清誉负责,你得要娶我,不然,我哪还有脸面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