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乔刚才被许致的状态吓了一跳,倒不是讨厌,只是一时不能适应。现在见许致要走,她几乎本能的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摆,“你去哪儿?”
鹿乔蹲在椅子上,很小一团,死死揪着他的衣摆,一双圆眼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你、你去哪儿?”
她那种弱小无助的模样,极大的满足了许致作为上位者的某种心态——绝对的掌控和绝对的占有。但同时也狠狠刺激了他的某种本能,疯狂的让人沉沦的某种可怕本能。
那股莫名的火,烧得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深吸口气,咬牙低声道:“出去。”
鹿乔的手指下意识又收紧一些,更死的揪住他衣摆。许致浑身僵硬,甚至觉得自己差点要被她拽倒,心里的那股躁意就随着这个挽留的小举动变得更加疯狂,叫嚣着要吞噬他所有理智。
“出去做什么?”
鹿乔一直紧紧盯着他,她怀疑自己刚才抗拒的举动是不是伤到许致了,所以怀着一种害怕他跑掉的心态,努力挽留。
可能是因为害怕他走掉,她的声音有些软,带着点颤抖,许致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有些颤抖。
鹿乔还没完,又收紧一些手指。
许致现在躁意十足,完全无法维持平时的冷静模样,鹿乔挽留的模样落在眼里,他连维持理智都有点勉强。
他深吸口气,已经放弃了抵抗,咬牙道:“你说我要去做什么?”
他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带着莫名的火气。
“你怎么了?”
许致又吸了更深一口气,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往下移。
鹿乔一直观察他的表情,也随着他的目光往下挪,然后停在了某一处。
鹿乔倏地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看了会儿,又抬起头惊慌的看许致,“许许许许许致……你你你你……”
相对于她的惊慌失措,许致在捅破了这层纸后,反而无比坦然了,冲着她扬眉,“嗯,怎么了?”
鹿乔猛地吸口气,几乎都掌握不住呼吸的节奏了,慌乱地指指许致身下,想了想又觉得格外不礼貌格外尴尬,赶紧收回来,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她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我我我……这这这……也没怎么,怎么就这样了……?会不会太容易了?!”
似乎是因为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许致干脆破罐子破摔,彻底不要脸了。
他垂着头,漆黑的眼盯着她,有些意味不明地问:“你要我留下来跟你一起讨论这个问题?”
鹿乔像被扎了一下似的,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整张脸都埋在膝盖里,这还不够,还得用手臂牢牢把自己的脸圈起来,密密实实的,一点都不漏出来。
“谁要跟你讨论这种问题,你赶紧出去啊!”
她蹲在椅子上,死死埋着头,什么也看不见,只在黑暗中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笑。那声音极轻,好像拂过她露在外面的脖颈,让她耳根和脸颊一通发烫,忍不住缩得更紧以克制慌乱的心跳。
黑暗里响起离开的脚步声,随即是很轻的关门声。
鹿乔一直维持着埋头躲避的鸵鸟姿态,直到屋内安静了很久,才逐渐缓过神,嘴角却无法抑制地上扬。
她抬起头来,露出一双因兴奋而发亮的眼,眼珠转来转去,在昏暗的光线里打量着属于许致的房间。
干净又整洁,像许致的人一样。
她有些难以置信,看起来那么干净单纯的许致,居然也会耍流氓?!而且野起来让人有些害怕。
这种害怕和通常意义的害怕井不一样,它夹杂着隐秘的渴望和丝丝钻心的甜,让人沸腾的同时又充满忐忑。
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鹿乔陌生又沉迷,她趴在膝盖上,侧头看着那扇闭合的老旧木门,忍不住想笑。
她咬咬唇瓣,冲门板那边喊:“许同学,你不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要脸么?”
她的话在抱怨,但声音里裹着的笑意清清楚楚落在了许致耳中。
许致觉得耳朵有些痒,耳根也在发烫,笑意和丝丝甜意一齐翻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抿抿唇瓣,想要克制,然而汹涌的情绪已经灭顶,根本无法抵抗。他放弃般叹了口气,随即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向来冷漠的眸子里染了浓浓的暖意。
许致靠在墙边,眼角眉梢还有未散尽的笑意,他盯着浑圆的月,默默想,不要脸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