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冷水浇遍全身,他在春日跌入冰窖,无法置信地瞧着裴念念手中皱起的纸。

她还在努力的捋平它们,却怎么也回不到原样。

他站在那儿,愣愣地瞧她。

裴念念快急哭了,“子平,对不起,你不要不理我。我不是故意不学的,我只是想让你多教我一会儿,你最近越来越忙,总给香客讲经,我都寻不见你我”

“小和尚”

子平眸光颤动,恍惚间又看见那只裂开的签。

人离皆复会,君独无返期。

殊途不可同归。

他抿着唇死死扣住佛珠,半晌后还是合上了那扇门。

裴念念小声的哭泣被隔绝在落满樱花的院子里,少年重重把背摔在围墙上,呼吸急促像溺水的人,心口被佛珠咯得好疼。

用力,再用力。

他的指甲陷进肉里。

“哗啦啦。”佛珠的线被他掐断,骨碌碌滚了一地。

陆子平慌忙捡起四处流落的珠子,最后一颗滚在了远处,被一双苍老的手捡起。

“住持”

他抬头,往常总是慈眉善目的老住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从高处回旋的风,吹得人心凉,站在山头俯视柳城,干涸的大地裂开了一道道裂缝,田地几乎荒废了一半以上,街道上偶有几个人影,渺小得像蚂蚁。

陆子平收回目光,“住持,这是?”

“慧智,你来寺中多久了?”

陆子平回,“慧智十岁父母双亡,幸得住持收容,授予我佛法大道,如今已有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