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药效发作还是怎么,薛洛突然觉得有些热,罗依依眼里像是有火苗,灼得他不敢再看她。
“门主有令!你不能出去!”
男孩像是愤怒的小兽,咆哮着嘶吼:“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找大夫救娘!”
他太小了,堪堪只及成人腰间。
守门人只轻轻一提就把他拽起,毫不客气地推开,厉色道:“都说了是门主亲自下令,你莫要再胡闹!”
薛洛牙关咬紧,突然从怀中掷出一道符,“轰”地一声,那人的袖子被炸裂,手上的皮肉也被翻出。
“疯狗!”
这道没什么威力的符彻底激怒了守门人,他一把揪住薛洛的领子,将他凌空拎起,抽出一沓符纸就要向他砸去,却突然被另一位制止。
“阿莫,住手”,他冷眼瞧薛洛一眼,“好歹也算名义上的二少爷,打死了晦气!”
那抹浓郁的厌恶像是刀片,每一眼都能剜掉一块血肉,薛洛挣扎着爬起来,绝望瞧着山门关闭。
天地一片雪色,白茫茫地从山脚蔓延,暮光略略模糊,天际灰白色的釉色寂寥凄惨。
寒月里天黑的早,山头的微末灯光已经亮起,西边的矮小竹楼却还是黑漆漆一片。
有人跌跌撞撞在屋里跑,窸窸窣窣点燃桌上的蜡烛,微弱的光并没有照亮多大的方寸。
小小的人手持烛台跪坐在床前,榻上是个瘦弱枯槁的妇人。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慈爱地抚摸他的额角,“洛儿,你去哪里了?”
薛洛肩头落着未化的白雪,瘦弱的男孩颤抖着摇头,眼泪也随即落下,“娘,他们不放我出去,大雪封山,没有大夫愿意来。”
薛洛与母亲生得很相似,一双瑞风眼如出一辙,只是这双美丽的眼睛已经没了朝气,灰败与绝望把这位本该娇媚的妇人罩的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