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苏茫然不解:“为什么啊?”
邹思琦指指照片中那件大衣:“anne valerie hash今季新款,非成衣,仅接受定制,穿这种大衣的男人,不仅有钱,而且还得有时间有雅兴上巴黎试身,一定非富则贵,搞不好大有来头。”
杜晓苏半信半疑:“你怎么知道?”
“我是时尚女魔头啊。”邹思琦不以为然,“谁像你似的,成天跟着大明星,还只知道阿曼尼。”
杜晓苏说:“嗨,有钱人多了,就算他是李嘉诚,该独家独家,该头条头条。”又恨恨盯了邹思琦一眼,“我要是万一真拿不到奖金,就怪你这个乌鸦嘴。”
没想到真被邹思琦那个乌鸦嘴给说着了,照片交上去,结果老莫把她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晓苏啊,辛苦你了,不过这照片不能发,许优也别盯着了,收工吧。”
杜晓苏问:“车主是谁?这么快就查到了?”
老莫摇了摇头:“不用查了,干我们这行,要胆大心细。你入行的时候,我不是教过你吗,我们这行有‘四不拍’,其中有一条就是特牌不拍,你怎么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杜晓苏倒没防到这个,把照片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fe……这也不算什么好车牌啊,6字打头,号段也不小了。”
老莫慢条斯理地说:“多学着点儿吧,别小瞧这车牌,搞不好比好些a8都牛。”
虽然没拿到奖金,杜晓苏也没沮丧多久,要不是那天邵振嵘问她,她早把这事忘了。
难得周日的下午两个人都没事,一起窝在她的小公寓里。公寓虽然小,却有地暖。当初杜晓苏租下来就是相中这点,因为她是北方人,习惯了冬天有暖气。屋子里暖洋洋的,而她趴在厚实绵软的地毯上,用本本看土豆上的动漫,时不时呵呵笑两声。邵振嵘在一旁用他的本本查些学术资料,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没听到她笑了,心里奇怪,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趴在那里睡着了。胳膊下的小猪软枕被她压得扁扁的,只一个粉色的猪鼻子正好抵在她的脸颊上,有点滑稽可笑。
冬天的斜阳透过白色的帘纱映进来,淡淡的一点痕迹,仿佛时光,脚步轻巧。而她脸上红扑扑的,嘴角还有一点亮晶晶的口水。他在心里想,真没睡相啊,跟她搂着的那只小猪还真像。可是心里某个地方在松动,像是枯燥的海绵突然吸饱了水,变得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去卧室找到一床毯子,轻轻替她搭上。她丝毫没有被惊动,依旧睡得很酣,额发微微凌乱,像小孩子。他俯下身亲吻她,她的气息干净而温暖,只有沐浴露的淡淡香气。他在她身旁坐了好久,恍惚想到许多事情,又恍惚什么都没有想,最后终于起身继续去查自己的资料。手指在触摸板上移动,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受,因为屋子里只听得到她的呼吸,轻浅规律,宁静而安详。
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大学时代他曾有过一个女朋友,其实那时候两个人都太年轻,都不懂事,为着各自的骄傲与自尊,总是一次次吵架、一次次分手,最后又一次次和好。那时执意的互相伤害,那时骄傲的眼底有隐约晶莹的泪光,到了最后,他终于明白那并不是爱情,才彻底地分手。
原来爱情如此简单,又如此平凡。只不过是想要她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睡在自己的身边而己。
她睡到天黑才醒,爬起来揉揉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啊,天都黑了。”
他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橙色的光线温暖且明亮,他的笔记本屏幕上正晃动着屏保,一行醒目的大字——“邵振嵘喜欢杜小猪”——她看到差点跳起来,因为这屏保是她替他设定的,本来是“邵振嵘喜欢杜晓苏”,谁知道他竟然敢改掉。她大叫一声扑过去,他不让改,她跟他抢。两个人笑得差点滚到地毯上去,到底被她抢到了,立刻改过来。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按在他电脑黑色的键盘上,衬出圆圆的指端,仿佛温润如玉,令他忍不住想要去握住。而她发丝微乱,垂在肩头,微微仰起脸,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映着灯光,仿佛那是世上最美的光。他用双臂环抱住她,亲吻她。
他的吻有杏仁的芳香,她“哎”了一声,含糊地问:“你偷吃我杏仁了?”
他微微移开唇:“什么叫偷吃,你的就是我的。”
她冰箱里塞满了零食,她又不忌嘴,有什么吃什么,却丝毫不见长胖。纯粹是因为忙的,成日在外头东奔西跑,即使吃得再多,也养不出二两肉来。
她问他:“饿了吧?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做去。”
他只觉得受宠若惊:“你还会做饭啊?”
“那当然,”她洋洋得意,“现代女性,哪个敢不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事实证明她纯粹是吹牛,只炒个蛋炒饭,她就大动干戈,将厨房弄得一塌糊涂,不仅烧糊了油锅,还差点失手打翻蛋碗。最后他认命了:“把围裙给我,你出去。”
这次轮到她受宠若惊了:“你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