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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了白色的浴袍,一边系着浴袍的带子,一边擦着半开的头发,走出了浴室,与他接了个短暂的吻,问他:“回来了?要不要去洗个澡?对了,冰箱里还有三明治和牛奶,要不,你先垫垫肚子,我给你打电话到附近的酒店订餐-------”

他笑了笑,把我拥进他的怀中,说:“等会儿再洗,让我抱一下。”

于是,我没有再说话,静静地让他抱着。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轻轻地安抚着他,说:“他一定会被救出来的。”

电视里,各媒体正对绑架事件展开一场宣传战,可因为几乎没有什么新情况可以报道,记者们都在警局的停车场相互采访。当局里的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像嗅到腥味的猫一窝蜂的包围上去,一些警察由于还不习惯那一排排的麦克风,都掉头回避,人们推推搡搡,照相机闪闪烁烁,在这一片混乱中,终于有人草草地回应了一条条他们并不知道的消息,摄影机和记者们兴奋异常,躬身弯腰,窜前窜后……

当那位中年的,头发花白的女士憔悴着一张脸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徐炽的母亲-----徐夫人,徐李曼娜,准确地来说,是徐厅长的前妻,她和徐炽只维持了短短的三年婚姻,在徐炽还小的时候,他们因为感情不和而离婚了。但这位徐夫人,据说对她的前夫还是有些留恋,总想着复婚,并总以徐厅长的夫人自称。

现在她站在电视屏幕上,目光黯淡,神情悲戚,但嘴唇紧抿,透着一股子的坚强。

她也是那个特权机构的某位长官,据说还是那位文森先生的地下情人,但至于属不属实,我并不知道。

“我要对正扣着我丈夫的人说话,”她说,“你有能力放了我的丈夫而不使其受到伤害,请放了他,别伤害他。这局面是你在控制,你有力量,是你在掌控着,现在你有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向世界展现你的仁慈,向世界显示你的大度……”

徐夫人的眼睛从摄像机前移开,画面迅速切换到一部家庭录像片上:那是温馨和谐的一家人,温柔的母亲和强悍的父亲并肩站立,目光满是宠溺地看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

“他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警察,他不是罪人,他唯一的罪过,是为了他的工作岗位,不眠不休地抓捕着那些罪大恶极的凶犯而没有顾好自己的家庭,而他正在极力弥补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