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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看守本来就怒火满腔,又被我的要求折腾,几乎算是火上浇油,若非是看在我是徐炽的爱人的份上,他是绝对不会同意让我深夜来见成衍舟的。

“成衍舟医生?”我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呼吸声在厅内响着,可是那空空的囚室却没有半点动静,是一片空虚,沉寂如溪谷,让我怀疑他是否还在囚室里面。

但我知道他就在黑暗中盯着我。

我屏息静气地等待着。

五分钟后,装食物的传送器从成衍舟的囚室里滑滚出来,把我吓了一跳。盘子里是一条叠好的干净毛巾,我并没有听到他移动的声音。

我看了看毛巾,带着一种斗输了的表情,拿起来擦打湿的头发。“谢谢。”我尽量保持着应有的礼貌。

“为什么这么晚来见我?”他的声音很近,同我的在一个水平线上。我猜,他一定也是在地上坐着,“不会是想我了吧?”他的声音有些愉悦。

“那个被剥了皮的名叫汪得胜,他是个暴躁易怒的人,他好赌好酒,对家人动辄打骂,有次还把自己的母亲的手臂打骨折了,所以,他犯下的罪是暴怒。”我缓缓地说。

“还有呢?木马是什么意思?”他问。

“《愤怒的小马》,取自这个童话故事。”

他说:“不完全对。”

我沉吟了一下,说:“对了,木马不是完整的,它的头坏掉了。”我的脑海中灵光一闪,蓦然醒悟,叫道:“不是隐喻童话,是十八层地狱。木马的头被人为扭断……木马意味着生灵,他暴怒,他伤害生灵,他犯下重罪,该下十八层地狱里的刀上地狱,对吗?”

成衍舟轻轻地笑了,对我夸赞一句:“聪明。”

“那个”雨夜色魔“,他是犯下了歧视罪吗?”我问。

“为什么这么觉得?”成衍舟问。

“他对他所杀的女性有着鄙视,却又想在她们身上发泄,她们总是让他想起他的母亲……可是,我不解的是,凶手希望他下地狱,为何又在他的家里放上了耶稣受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