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似被猛地一撞,岑星的呼吸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擭住,书房里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他本能摇头,指尖却似不受控般,触上光洁的文件夹……
让人送陆明烨,陆明燊注视窗外的车走远,久久没回过神,直到手机响起警报提示,方动了动眼皮。
“小星。”突然响起的敲门声,令岑星忽地惊醒,一不留神,一沓文件从手上滑落,散了一地。隔着门,陆明燊的声音听上去有几分朦胧:“可以进来吗?”
既然不该看的全看了,也没什么好遮掩,岑星捡起地上的文件,讶异于自己声音的平静:“嗯,你进来吧,然后关上门。”
心底叹了一口气,陆明燊推门进屋,一眼看见岑星站在桌前,手上拿着一沓他再眼熟不过的报告。
他屏住气息,慢慢操纵轮椅靠近,第一次看到岑星露出这种表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失望,不如说更像悲哀?
“你说过,我搬进来后就没有再监视。”报告上有些数据他看不懂,直觉告诉他不是好事,岑星缓缓上前两步,直视陆明燊的眼睛:“请告诉我这是什么。”
“不是监视。”陆明燊清楚迟早要跟他坦白,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被发现,他的声音听上去像被碾压过:“是催眠。”
怔怔看着他,岑星说不清现时的心情,直白问:“我不懂。”
“先坐下。”艰难解释“潜意识”和“引导”,陆明燊越往下说,心中隐隐发凉:他宁可岑星骂他或表露出生气,而不是像当下,仅漠然地听,像事不关己一样审视。
半晌,房间里谁也没有说话,岑星挨在沙发上,努力消化陆明燊所说的一系列新名词,避开他的眼神,竭力平静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哪怕是再狡猾的对手,陆明燊在谈判桌上,从没露过怯,因为他相信只要人就有弱点。然而,这一刻面对岑星时,他才明白,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弱点。他没有任何把握,能说服岑星原谅他,像一个等待判刑的罪犯,明知罪证确凿,仍抓紧最后一丝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