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直到司仪宣读流程,岑星从他手上抽出手去接戒指盒,陆明燊方堪堪回过神。

戒指盒打开的刹那,闪光灯的声音一片唰唰响,那是一对纯银材质的对戒,戒指内侧刻有两人名字缩写。然则最引人注目的,是戒指顶端镶嵌那颗星光红宝石,象征高尚与爱情。超过10t的红宝石已算罕见,这两颗至少有几百t,据说价值甚至比“斯里兰卡之星”还要高。

捧起岑星的手,陆明燊目光专注,动作细致,岑星的手指纤长白净,与血红的宝石对比强烈,宛如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一片掌声与惊叹中,司仪的声音中气十足:“……请新郎亲吻对方。”

来了。岑星的心提到嗓子眼:两人均没有接吻经验,该怎么装得像经常做的样子?

像猜到他的心思,他俯低身时,感觉陆明燊的指腹在他掌心轻轻一滑,那人眼神深邃,似藏着他读不懂的故事。

屏住气息那刻,他看见陆明燊的眸光逐渐贴近,那人身上好闻的药香味扑面而来,他不由自主闭上眼,任由对方的气息侵略般将他笼罩其中。

陆明燊的指腹有一层厚茧,蜻蜓点水般抚过他的脸颊,最后稍捧起他的下巴,这一瞬,岑星耳畔仅剩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这是只属于两人的时刻。

岑星不知道,在陆明燊眼里,他闭上眼,睫毛轻颤,坦然把自己交出去的样子,有多引人遐想,既让陆明燊想对他实施不可告人的事,又自责这种想法多么罪恶。

仪式结束后的宴会在酒店中举行,陆家人脉广,几乎包下整栋酒店。由于陆明燊身体不便,流程简化不少,但前来和他攀谈的宾客仍络绎不绝,倒是岑星几乎被挤到一旁。

本来也没打算在这方面耗费精力,岑星正乐得清静,上流社会结交从来都是利益交换,互相有利可图才能有人缘。

不过仍有不长眼的硬要上前挑衅:“哥哥你今天可是主角,怎么一个人呆在角落?”

懒懒看了他一眼,岑星继续对付手上的龙虾,没有说话。他身边的江望潮站起身,皱眉道:“孟谦省省吧,都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跳,陆先生也不会看上你的。”

“狗仗人势了不起?!”孟谦见反驳他的是江望潮,更来气,本来预定的伴郎是陆明烨和他。谁知陆明烨被杨筑打的伤还没好,陆明燊以伴郎最好“认识比较好配合”为由,将人选换成闫海和江望潮。

如果是他和陆明烨当伴郎,两人比主人公还般配,艳压新人,好好享受众人的崇拜艳羡,最重要的是,可以借陆明烨的身份拓展人脉。

哪怕不是陆明烨,他早就想结识闫海,结果现在什么都没了,全是岑星的错。

“你别以为嫁入陆家能得意多久!”孟谦气得几近失去理智,一手撑在桌子边缘,恶狠狠瞪住岑星:“你做的事,迟早陆家会知道。”

“没想到在外面彬彬有礼的孟公子,私底下会有这种表情失控、像个嫉夫的丑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刚嚣张的孟谦浑身如遭雷劈,闫海从容经过他身边,却把他当透明人,向岑星和江望潮笑到:“差不多该给长辈敬茶,我来接你们过去。”

“哼!”孟谦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昂起下巴,眼中满是蔑视:敬不敬得成还不好说。

“谢谢!”三人甩开孟谦后,岑星和江望潮低低感谢闫海的解围。

“不用。”闫海素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能一睹孟谦人皮下的真面目,感到“物超所值”,对两人道:“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刚陆明燊借故支开他,似乎陆夫人要兴风作浪。

他猜得没错,贵宾房中,陆夫人瞪住眼前的陆家父子,气得手发抖,只有陆明烨站在她这边。

“我不明白,明明证据确凿,你俩沆瀣一气,维护一个外人。”陆夫人说得红了眼眶,陆明烨及时递给她纸巾,帮腔道:“妈是因为关心大哥,绑架是岑星自导自演,为骗取大哥的信任,不能让他得逞。”

陆父听不下去:“你闭嘴。”两个儿子,怎会差这么远?!

陆夫人狠狠一拍桌子:“你凭什么为一个外人吼我儿子?”

就在今天上午,陆夫人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是“岑星”中学时和几个劫匪的合照,一查才知,几人曾是邻居,极大可能早就认识。

冷冷瞥了母亲和弟弟一眼,陆明燊漠然开口:“这些我早查出来。我就直说,我和小星是事实夫夫,你们喜不喜欢他我管不着,表面上给我藏好。”

不早不晚,偏要在婚礼当天将这些告诉母亲,送信的人只有两个目的:一要搅黄婚礼,二要彻底毁掉陆家对岑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