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谨修慢慢地走到沙发前坐下,两手撑着额头,低低地说道:“现在只要她好好的,我什么都不会要求了。”
“别自责了,”杨培林说,“人类之所以会不断地进化和发展,追求和向往是源动力。”
“我想要她的感情,可她一旦有了感情就会痛苦,”何谨修说,“所以,因为我的贪心,她现在痛不欲生。”
“没有痛苦,幸福从何而来?”
何谨修抬头,干涩的眼睛望向杨培林,“你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的心很冷漠?”
杨培林没有否认,“如果你每时每刻都在跟病患共情,时间长了,你也会分不清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
何谨修拿下双手,自嘲地扯出一抹笑容,“所以你也无从知道我现在的心情。”
“大概就是对自己做过的事自责后悔。”
“不,我后悔听了你的话。”
“唔,”杨培林摊手,“没关系,多重的锅我都背得动。”
“你走吧,”何谨修说,“就当我从来没有找过你,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好吧,”杨培林站起身,“谨修,她会好起来的。”
何谨修颓然地望着杨培林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起身走向病床,却看到病床上的韩念初睁着一双灰亮的眸子望着他。
“你醒了!”他抚着她汗湿的发顶,退烧了,才会出大量的汗。
她的目光清明,和以往一样,冷漠,不带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