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极端?”韩念初倏地转身,透过夜色,望着他疏朗的眉目,一时不能原谅自己的愚蠢。

这个人,就是她曾经视为亲人和家人的男人。

投胎转世时,她是被抠了眼珠子吗?

“我就极端了,你怎么做?”韩念初朝他迈出铿锵有力的一步,目光灼人,“帮韩云秋?那你就动作快点,去跟她商量怎么对付我,别在我跟前碍眼。”

江临远因她的咄咄逼人而发不出声音,这不是韩念初?他脑子里又一次冒出这个念头,这么冲动莽撞的人不会是韩念初。良久,才低声安抚道:“我当然是帮你——只不过我觉得目前没必要闹成这样,叔叔婶婶再不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韩念初抬起手,制止他的话,“算了,你赶紧去跟韩云秋商量吧。”

江临远急急地拉住她,“阿初,你听我说,你先别急,我会解决——”

韩念初根本没听,也不会听。快步走回那栋二层小楼,韩友德蹲坐在门槛上抽纸烟,见到她回来,麻木地抬了下眼皮,还没抬到与她对视的高度,就耷了下去。

韩念初也不理睬他,抬脚跨进门槛。

江临远在后面低低地喊了一声叔叔。

原本半死不活趴桌上的韩云秋,听到江临远的声音就抖擞地跳起来,泪眼汪汪地走到韩念初旁边,罕见地低了个头,“姐!”

韩念初躲开,没拿正眼看她。

韩云秋便委委屈屈地去拉江临远,“临远,你看——”

江临远先是挣脱开她的手,又安抚地拍了下她的肩膀,“跟你姐好好说,她会听的。”

杨荟文躺在沙发上,也是虚弱得气都喘不匀一般,她费力地说道:“我们这周就搬家,最大的房间给你用。我跟你叔养你十几年,你要住哪间,只要吱一声儿,我们哪有不愿意的——”说着就挤出两颗眼泪。